02
包間其實有廁所的,但一直被人占著,許既西等不及隻能去走廊那個廁所。
外麵泛著涼意的風恰到好處地減少了一些燥熱。
許既西站在洗手台前用涼水撲了撲臉,皮膚薄的緣故,臉上不出意料地帶了點紅。
雖然沒進廁所,也還是慢條斯理按出些洗手液洗手,準備緩一緩再回那個熱騰騰的房間。
不過就在這一兩分鍾,原本安安靜靜的廁所隔間突然傳來兩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交談的聲音。
好巧不巧的,談論的當事人就站在一牆之隔的洗手台旁。
“你說許家那小少爺到底是什毛病?原本都說好了今晚叫幾個這兒最漂亮的,他突然一來,現在倒好,孟訪直接叫人都撤了,”低沉的男聲罵罵咧咧的很不爽,“老子還想嚐嚐這帝願的頂級貨什味兒呢。”
“一進門就躺那兒睡,要睡回家睡啊,到這兒來睡算是怎回事?真晦氣!”
有人勸:“別想,好好跟麵幾位打好關係,以後還能享受不到,我聽說他也不常參加這些聚會。”
許既西剛睡醒,腦子還有些混沌,反應了幾秒,這才意識到被口誅筆伐的對象好像是他本人。
打開水龍頭衝著手,倒要看看他們能說出些什來。他饒有興趣聽著,心想後麵這位朋友勉強還算識趣。
下一秒,“就是他娘的酒也不讓拚,煙也不讓抽,就太他媽憋屈了吧,誰來這地方是喝果汁的?”
男人一聽又來勁兒了,似是找到共鳴:“哎呦,說到底還不是裝……”
“傻逼。”許既西抽了張擦手紙,低頭擦著手上水漬。
沾濕的紙沿著一道優美的拋物線進入垃圾筐,轉身往外走。麵的人因為驟然響起的關門聲嚇得一哆嗦,又是一頓罵娘。
許既西邊走邊忍不住吐槽。除了他以外,孟訪的交友水平著實令人堪憂。
推開包間門,有人還在鬼哭狼嚎唱著歌,麻將剛結束一輪,很多人在一起嘻嘻哈哈,很熱鬧。
但你要是仔細看會發現奢靡的氛圍根本都是徒有其表,現場可以說比白開水還純。
沒有煙熏霧繚,沒有濃妝豔抹的小姐,喝的酒甚至都沒有超過四十度的。
孟訪非要拉著許既西玩兩局麻將,牌桌上立馬有人識趣讓位。
許既西半推半就坐下。
幾個小時前,許既西突然打電話問在哪兒聚,孟訪發過去地址卻並不知道為什。
他也好奇,把服務生剛續上的果汁遞過去,問道:“怎今天突然來了?”
四麵八方的耳朵豎起來,大家都熱衷於聽點什八卦。
“家有長輩來,出來避一避。”
“噢——”
許家最近有大事兒,還跟許既西有關,隻是遲遲沒放出風聲來,相熟的人也是這兩天才知道,齊齊拖長了音調,勾得周圍的人心癢癢。
偏偏兩人沒了下文。
剩下的人誰也沒有膽子上前問個清楚。
時間逐漸逼近十二點,麻將桌正要收停。
門忽然被有些大力地撞開,有個花襯衣男人拽著倆人跌跌撞撞進包廂,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這倆狗東西,吃了豹子膽,擱大廳編排既西呢!”
許既西今天運氣好,幾局麻將打下來賺了不少,看著進賬的錢心情十分美麗,冷不丁聽到陌生又親近的稱呼,一臉懵地看過去。
被提溜的兩個人有一個錫紙燙男人,看起來更精明,也許是比較識時務那一個。
許既西的眼睛黑色眼仁占比大,看起來特別人畜無害,錫紙燙卻莫名被他的眼神看得一顫,苦笑著,手忙腳亂地為自己開脫。
這種聚會本就是一個拉一個,基本都是圈子的,但背景差異還是挺大的。
“是不是聽錯了?他們哪來的膽子啊,應該是誤會。”帶這倆人來的人見許既西沒開口,連忙笑著替他們說好話,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一幫子關係好的的也都跟著和著稀泥。
“怎可能”花襯衣男人這下有點下不來台,求助般看著麻將桌上的人。
許既西先沒說話,手端了果汁,莫名其妙地看著幾個人。
他看起來是不在意的。
那兩人心頭一喜,大概覺得自己能有驚無險過去。
沒想到剛舒了一口氣,麻將桌上的年輕男人慢吞吞開口——
“哦,原來剛剛在廁所說話的是你們。”
合著這兩個人在廁所說壞話被正主聽到了,還轉著場子繼續說。
許家小少爺這一句話,兩個本來就在這個圈子籍籍無名的不知哪家的公子哥,基本上也就沒什其他的可能了。
剛才和稀泥的人臉色都有些不好了,沒人敢有動作,最後還是孟訪麵不改色叫人把這倆人“請”出去。
其實不過芝麻大點事兒,背後編排別人的人不在少數,大家心知肚明,隻是這次踢到了鐵板,遇上了不能編排的人,又恰好被抓了包,是自己倒黴。
片刻過後,一切恢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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