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小雨沿著屋簷滴落而下。
榮梓欣站在回廊邊伸手接住了那屋簷上滴落下的雨,忽而憶起之前下雨天她還在跟父母涮火鍋,如今卻是身處這等境地,一時間竟是有些恍惚了。
不知另一個世界的她,可還好?
“娘娘,擔心著涼。”春雨小心的拿過布帛為榮梓欣擦去了手中的水漬。
“春雨!我們擼串去吧!”榮梓欣頓著站了半響,忽而亮起了眼眸興奮的一把拽住了春雨的手。
“???”
同心殿上下可沒一個人理解榮梓欣所言話語的意思。
皇宮之中膳食皆是以精巧珍貴為主。
今兒後廚卻是得了貴妃的命令,帶著無比困惑不解的心情把那切好成一片片,細致小盤的菜端著上去了。
禦廚不是傻子,榮梓欣稍作描述以及道明了要求之後,小廚房登時根據貴妃的描述和要求,用迅猛的速度為榮梓欣架起了一個有模有樣的小火鍋。
榮梓欣看著鍋邊一碟碟的小菜,霎時眯眼笑了起來,開開心心開始涮火鍋了。
這邊她吃的開心歡快,殊不知禦書房內可是愁雲慘淡。
“朕給你們發放俸祿就是養你們這群飯桶嗎!?汾陽流民安撫的命令朕是沒給你們下嗎?人手也給了,賑災款也給了,現在來跟朕說流民暴動安撫不了?”
“馮威明朕告訴你,若再有流民傷亡的消息傳來,朕送你去當流民!”
“滾!”
海慶哆嗦著手抹了把額頭細汗。
自馮大人來,這已經是皇上罵走的第四批了……
我滴個老天爺啊。
從昨兒個皇上回來為止,禦書房就壓根沒安靜過,皇上幾乎把所有能罵的都罵了一遍了。
“人都死了嗎!?倒茶!”
“……”
海慶慌忙跑了進去,低垂著頭大氣不敢出的為百宸沏茶。
誰知皇上才端起喝了一口,猛地就吐了出來,手一掀直接把茶碗打翻在地:“誰泡的茶,陳茶也敢拿來給朕喝?你們是瞎了嗎!?啊?”
“皇上恕罪!”海慶撲通就跪下了,心中叫苦不迭,好不容易過了兩天好日子,這咋又開始了啊!
“飯桶,都是飯桶!”百宸氣的鐵青,猛地起身踱步走了兩步,臉上像是憋著一股氣,忽的頓住了身形,眯眼盯著海慶道:“這段時間,就沒人來找朕?”
海慶出現了一瞬間的呆愣,想了想說道:“季大人還在外頭跪著呢,為了季公子喝花酒傷人一事……”海慶還想繼續說,就見某位帝王的臉逐漸轉為鐵青。
“季輝海那個廢物還有臉來朕麵前求情?他兒子打傷的是什人?那是和靜公主夫家弟弟,過兩日就是穆可的生辰,朕若幫了他,你讓和靜公主如何自處?”
“朕沒把季輝海打一頓都是朕仁慈!”
“滾滾滾!”
百宸暴躁的踹了海慶一腳,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海慶哭喊著謝罪,連滾帶爬的退了出去。
然而再退到一半的時候,又猛地被叫住了:“慢著!”
“皇上有何吩咐?”海慶可真是快哭出來了,瑟瑟發抖的望向某位帝王小心的詢問道。
“走,出去逛逛。”百宸袖袍一甩便是要往外走。
“備轎——”海慶剛要喊道,屁股上又猛地挨了一腳,便聽百宸暴躁吼道:“你腦子裝的狗屎嗎?季輝海在正門,備什轎?生怕他看不到朕出門了是吧!?”
“皇上恕罪……”
海慶欲哭無淚的捂著屁股,忙不迭的跟在了百宸的身後,從偏殿悄悄繞了出去,
瞧著外頭的雨勢漸小,但是路上積水還是有的。
海慶舉著個油紙傘跟在皇上屁股後頭,左邊繞三圈,右邊繞三圈,從宮道的這頭走到了那頭,至今沒搞清楚他們家萬歲爺到底想去哪兒?
終於在轉悠的雨都停了,海慶才終於看到皇上繃著個極其不情願的臉朝著同心殿的方向挪動而去。
…………
圖啥呢?
您說您這是圖啥呢?
海慶哭笑不得,瞧著皇上小心翼翼的湊在同心殿門前轉角出,伸著個腦袋像是想看看麵有啥動靜。
大門就在前頭呢!
您在這扒拉啥啊!?
“皇上,可要奴才前去通報?”海慶壯著膽子詢問了一句。
“不許去!”百宸猛地扭身,咬牙切齒的怒瞪著海慶道:“誰說朕要進去?滾邊去。”
“……”海慶默默低頭,忍不住暗自吐槽,您就差翻牆進去了,還說不想進去呢?
“聞沒聞到一股辣香味?”百宸在外頭轉悠了半天,暗恨這宮牆修建的高大之時,忽然像是聞到了從那同心殿內傳出來的一股誘人的香味。
海慶連忙聳了聳鼻子,隱約好像是聞到那一點點。
便見百宸轉身隨手指了個太監道:“你去,殿門口打聽打聽,貴妃在頭做什呢?”
那小太監忙不迭的應下了,不過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聲音輕快的對著百宸俯身說道:“貴妃娘娘命人夾起爐子正在屋內煮火鍋呢!像是新奇的吃法,奴才站在門邊都聞到頭的香味了。”
百宸:“…………”
他在這煩躁氣憤,想等著這女人低個頭服個軟,等了一天沒等來人,搞半天她壓根就沒把此事放在心上,竟是還有興致研究新吃食去了?
海慶眼睜睜看著某位帝王的臉色,由青轉黑,由黑轉紅,最後轉身一腳踹在了旁邊的石墩子上。
“把同心殿給朕封死了!誰都不許進出!”百宸怒吼著撂下了這一句話甩袖離去。
“……”海慶頭都是痛的,慌忙追上了皇上的腳步跟著離去了。
皇後前腳剛走,後腳李金喜就跑到榮梓欣跟前報告去了:“娘娘,小安子剛從外頭回來,說是瞧見皇上在殿外待了好一會兒!”
榮梓欣喝了口茶,淡定的抬眼道:“在就在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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