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
這態度略顯冷淡。
榮梓欣有些皺眉抬頭,端著幾分笑看向百宸道:“那皇上以為,光天化日之下,禦花園這廣闊地方,臣妾與齊小公子除了說話還能做什呢?”
春雨心頭咯了一下,忙伸手去拉榮梓欣的衣擺,企圖讓自家娘娘少說兩句。
“你還嫌這禦花園太廣闊了?”百宸胸腔之中怒火騰升而起。
“……”榮梓欣還拖著病,走了這會兒已是覺得頭疼,仰頭看著眼前男人,不言分說曲解她的意思,隻覺得莫名委屈。
“皇上覺得是,那就是吧。”
“梓欣……”
齊明晟一時著急喚了她的小名。
忙掀袍跪下道:“皇上明察,臣隻聽聞貴妃娘娘病重,得母親首肯前來探望一二,絕無半點私心。”
齊明晟俯身叩首道:“還請皇上切莫責怪貴妃,是臣有失禮儀,請皇上責罰。”
百宸垂首,看著那跪在自己麵前的兩人。
她的眸中一片清明漠然,像是全無半點情緒,那模樣像是一點不在意罰不罰的。
再看齊明晟,臉上滿是焦急擔憂,那急切承擔罪責的樣子,護著她的樣子……
刺的百宸心口生疼生疼。
“好,那你就跪著吧。”百宸覺得胸腔中呼吸都沒了。
那疼痛之意叫他呼吸都不順了。
近乎冷漠的丟出了這一句話,轉身甩袖離去。
沒對齊明晟問責半句,這句跪著的話語是對榮梓欣說的。
入宮一年,這是貴妃第一次受罰。
榮梓欣身軀一震,微微抬眼看著皇上離去的方向,嘴角牽扯出了幾分笑,終是淡漠的閉了閉眼什都沒說,身軀筆直的跪在那石子路上一動不動。
“齊小公子,快些走吧……”海慶臨走前對著齊明晟說了一句,又看了看那跪在地上的貴妃心打了個突突。
皇上心心念念都是貴妃。
祈雨剛剛結束就趕去慶鸞宮,顯然是惦記著貴妃尚在病中,心中擔憂的。
誰曾想……
竟是撞上了貴妃與齊小公子再禦花園拉扯,其實不難看出僅僅是扶了一把,可……
當初齊小公子對貴妃的心意,皇上怎可能毫無芥蒂?
夏日炎炎。
頭頂烈日已經是叫人難忍,那凹凸不平的石子路,榮梓欣這嬌生慣養的身軀怎頂得住?
眼見烈日鼎盛,榮梓欣額頭已有細汗,身軀輕晃搖搖欲墜。
“娘娘,奴婢替您跪著,您身子嬌弱快起身吧……”春雨眼中帶淚,看著自家娘娘那越發蒼白的小臉,又是擔憂又是緊張的,更多的是替自家娘娘委屈。
“哭什,總歸死不了。”
“娘娘……”
這話一出,春雨越發想哭了。
正要說話就見榮梓欣再支撐不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娘娘——!”春雨還未來得及攙扶,就見旁側假山後嗖的一下躥出一抹明黃色身影,一把將榮梓欣撈入了懷中。
“梓欣,梓欣!”那驚慌失措的呼喊聲讓春雨一呆。
“太醫,快傳太醫——!”百宸聲調有些輕顫,帶著明顯的悔恨自責和害怕。
然後,跪了一刻鍾不到的貴妃……
就這被皇上親自抱走了。
慶鸞宮內,百宸掀開榮梓欣的衣裙,看到那雙膝暗紅青紫觸目驚心。
當即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抖著手細細為她上藥。
她肌膚本就白嫩,輕輕一碰都有個紅印子,如今這跪了石子路十來分鍾,那可不是就青紫了嗎?
加上原本尚在病中,這一弄高燒不退,足足燒到了大半夜,急的皇上破口大罵,那些個太醫手忙腳亂的想法子給貴妃退燒散熱,感覺分分鍾腦袋都要搬家了。
幸虧下半夜貴妃燒退了,他們這群太醫的腦袋也保住了……
“不是說貴妃今日受罰了嗎?”尤奇哪經曆過這陣仗?
這會兒擦了擦額頭細汗,帶著幾分後怕的湊去了海慶身邊道:“皇上這是弄啥呢?”
海慶高深莫測的瞄了尤奇一眼:“皇上的心思猜不得。”
尤奇:“???”啥啊?
“總歸一句話,好好照看貴妃娘娘便是,皇上他……”海慶還想說兩句,卻猛地看到皇上大步從屋內走了出來。
“走,回同心殿。”說罷冷著臉就走了。
“皇上,這已是三更天了……”海慶帶著幾分小心的提醒道,您守著貴妃這久,好不容易退燒了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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