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蒸霞蔚,晚霞被無限延長,遼闊的天穹正是落日熔金之景。仙宮瓊閣高的直入雲霄,飽滿、濃鬱的瑰麗雲霧一直延綿至視野盡頭。
再美的景,也抵不過瓊樓玉塔上正眺望天際的白衣青年美色的萬分之一。
青衣仙人伏在地上,右臂捂住胸口,吐出一口黑血,渾身發抖毫無個仙人模樣,還故作鎮定道,“鬱嫿,你敢殺我?”
他心中篤定鬱嫿不敢。上一位誅仙的魔挨了三道天雷後就煙消雲散了。
天穹滾著大片大片的黑沉濃雲,重重地往下壓,就像是天道欲出手滅鬱嫿,卻又遲遲沒有動靜。
鬱嫿的眼神慢悠悠從天穹收回,那張清冷麵孔上毫無溫度。他輕輕點足站在了玉宇尖,手中長劍滴落血液,一滴一滴成線般,渾身白衣卻不染一塵。
他漫不經心地挽出一個劍花,劍尖慢悠悠指向了地上匍匐著的男人。
見那劍尖滴著血指向自己,玄磯渾身一震,腦子嗡了一聲,血沫隨著他的喊聲噴出:“妖神?!”
鬱嫿聽見他的話反倒彎了彎眼睛,清冷的眼中浮現一抹無機質般的冷漠,他輕笑,“妖?我本就是妖。”
玄磯修為本就不如鬱嫿,甚至連十分之一也趕不上,早已冷汗涔涔,他盯著鬱嫿看了一會,一個難以置信的猜想在他腦中浮現。
鬱嫿擁有一張被戲稱為三界魁首的臉,不笑時冷若冰霜,有種拒人於千之外的壓迫感。沒人見過他笑,但隻要看著他這張臉,就能想象到他笑起來時該是如何的風姿。
玄磯直愣愣地盯著鬱嫿,這張臉與萬年前他有過一麵之緣的妖畫美人漸漸重合。
是他。
萬年前的妖畫美人就是如今的世間最後的神——鬱嫿上神。
鬱嫿看了他一眼,沒有反駁,而是自言自語地低聲說,“神?我做膩了。”
鬱嫿漂亮的眉微微一蹙,手指微動。長劍隨心而動,刺入青衣仙人胸口後又回到他手中。
他把住劍柄甩了甩蒼色長劍上的血,清冷卻霸道的劍氣直衝雲霄,鋪天蓋地,震得天宮瓊樓金闕微微震動。
“發現逃犯001號蹤跡——”
“發現逃犯001號蹤跡——”
“已定位至s級世界——”
隨著警報聲和係統聲的接連響起,鬱嫿撐著身子低低地笑了一聲,嘴角因天罰滲出一絲血。
自從鬱嫿發現自己被拘在一方世界後,他選擇了叛逃,從那一天起時空管理局就一直在派人來追捕他。
時空管理局已經追來了。
空曠的世界回響著機械的係統音:“已成功捕捉逃犯001號——”
鬱嫿抬起清冷的一雙眼最後看了一眼天穹。遠方天光乍破,黎明霞光在沉寂長夜後劃裂漆黑蒼穹。
水墨般的眉眼的霞光光暈氤氳模糊開,麵容線條異常妖冶清冷。
他累了。
就這樣吧。
……
……
“這就是001號逃犯一戰成名的故事?從那後他被管理局逮捕,可是這都過去一萬多年了,他還沒被主腦從小千世界放出嗎?”
時空管理局1017號監督員緊張又好奇地問,“可他為什要冒著暴露的風險在s號世界血洗青天?”
鬱嫿被標記為001號逃犯,實在是時空管理局的三大難題之一,一度被認為是永遠無法逮捕的逃犯。
直到數萬年前鬱嫿在一個大千世界血洗青天,這才被時空管理局發現並捕獲。
999號監督員望著麵前的透明屏幕微微歎氣。屏幕上滿是無數0和1組成的數據,它指尖狀似無意地碰了碰複雜龐大的數據庫界麵。
鬱嫿是為了報仇才選擇主動暴露,甚至不惜動用武力殺上了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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