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有熱風吹過，草木微動，見沒人說話，賀昇轉身就走。他試卷沒寫完就被拉出來撐場麵，回去還得趕作業，事多得不行。

    就在這時，身側傳來一道聲音——

    “那個，結束了？”

    於澄出聲，清淩淩地嗓音有點突兀，賀昇一行人這才注意到角落還坐著個小姑娘，像是挑了個位置特意坐在那看戲的。

    這小姑娘他竟然還有點眼熟。

    於澄站起來，眼尾略微上挑的弧度帶了點勾人的意味：“我叫於澄，17歲，高三十八班，於是的於，澄澈的澄，昨晚剛見過。”

    賀昇的記憶被勾起，想起昨晚的波折，朝她點了個頭，意思見過了。

    少女紮著高馬尾，露出的脖頸修長。校服外套拉鏈隻拉了一半，麵是一件貼身的黑色吊帶，安安靜靜站在那，透著點乖巧。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姑娘沒那張臉那乖，因為沒哪個乖學生這個點了，還氣定神閑地坐在這等著看人群毆。

    於澄眯著眼笑笑：“你也附中的啊，哪班的？還沒謝你呢，放學後一起吃個飯？”

    賀昇靜靜望著她，不知道在想什，微斂著眉帶著點審視。

    趙炎裝作一臉心痛的模樣：“我失戀了啊煬煬！”

    於澄從初中開始就是校花，用祁原的話說，她天生長了張斬男臉，又純又欲。趙炎這人不怎正經，愛好就是美女，天天滿嘴跑火車，長的好看點他都喜歡。

    賀昇視線盯了她幾秒，喉結微微滾動，好像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抱歉啊，我對比我小的沒興趣。”

    說完轉身走了，一點麵子也沒給。

    梧桐樹影斑駁，賀昇輕車熟路地翻過牆頭，跳到操場後麵的小道上。

    沈毅風陳秉緊隨其後，蹦下來後拍拍身上的校服，想著剛才那一出，忍不住念叨起來：“哎，賀狗，你是不是有出家的打算啊？這種級別的妹子你拒絕的眼都不眨。”

    陳秉剛才雖然是道歉，但眼神也一直注意著於澄，也覺得確實不錯，在後麵附和：“確實長挺正。”

    “就是，咱倆這眼光品味多好，白瞎人看上他了。”

    兩人一唱一和唱戲一樣，賀昇沒搭理兩人，走到體育館旁邊的自動販賣機前買水。

    各類飲料在玻璃櫥櫃內鋪滿四排，賀昇按下按鈕掃碼支付，一瓶冰水咚地掉下來，他彎腰拿起。

    沈毅風也跟著買了瓶，撞下賀昇，一臉壞笑：“誒，你別不理我呀，剛剛妹妹那腰，那腿，你看見沒有？”

    沈毅風邊說邊比劃：“我跟你講，知道什叫完美比例嗎？我剛剛觀察了下，這妹子簡直是個小天使！”

    賀昇單手拉開易拉罐，手臂上青筋明顯，冷氣一下子從開口處冒出來，他仰起脖子喝一口，喉結微微滾動。

    他腦子閃過那張臉，有一說一，確實長得不錯，真要說，也確實是合他口味的那一掛。

    但沈毅風說的這些他完全沒印象，誰他媽沒事盯著沒見兩麵的姑娘腰和腿看。

    沈毅風越說越興奮，腆著臉湊上去：“昇哥，你真不考慮？”

    “嗯，不考慮。”賀昇冷冰冰看他一眼，喉結滾動，將剩下的大半罐可樂喝完，一手將易拉罐捏癟投進垃圾筒，在午間的熱風中劃過一道弧線。

    未成年談什戀愛，出去玩身份證都過不了關。

    於澄幾人回到學校時課還剩十五分鍾結束，這節是班主任的課，這個點才到，幾人一合計進去了也是被罵，不如自覺點，去行政樓天台上吹吹風，等下課了再回來。

    也不勞煩班主任占著上課時間來罵他們。

    行政樓在教學樓隔壁，一共八層，坐著電梯上去，推開頂樓的門就是天台，這樓建造的時間有些年頭了，地麵水泥坑坑窪窪，裸露出來的鋼筋上生著鐵鏽，牆麵背陰的地方還趴著一層黑綠色的青苔。

    四周一側是空調排風扇，一側是防護的矮牆和柵欄，頂樓風大，王煬幾人找到個陰涼的背風地兒坐下來準備打排位。

    “澄子，差個中路，你來不來？”趙一錢蹲地上搖著手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