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宮的馬車內,宋姝月側過身,偷偷看著手掌心躺著的那姻緣符,笑得合不攏嘴,得虧她激靈嘴甜,那方丈才肯把最後一枚符給她。
黎硯池靜靜地打量著她,神色不明,輕聲道:“這怕是你今日來這的真正意圖吧。”
宋姝月一愣,猛地將那姻緣符縮回袖子,什時候被太傅看見了,這該怎辦?
“我……什意圖啊,太傅你在說什,我怎聽不懂啊。”
黎硯池瞥了她一眼,狹長的眸子微眯,隨後緩緩地朝她靠近,兩人離得很近。
宋姝月眼珠子咕嚕咕嚕地轉著,此刻心虛地很,絲毫沒有覺察到這種距離有什不對。
突然,她掌心的姻緣符就被毫無征兆地拿走了。
“這是我的!”
她癟著嘴,直起身子,猛地朝黎硯池撲過去,力道之大,就連黎硯池自己也沒有預料到,被她生生撲倒在了座椅上。
她伸手去奪太傅手中的姻緣符,但黎硯池似乎鐵了心不想給她,手臂往遠處一移,她就夠不著了。
“太傅,你還給我。”
……
也許是兩人的動靜有些大了,趕車的馬夫有些遲疑地問了一句:“太傅,公主,發生何事了?”
“無事。”黎硯池淡淡地回了一句,隨後看了一眼扔握在掌心的姻緣符和一旁氣鼓鼓的小公主,歎了口氣。
“你若是把那《上林賦》給我抄完,我就將這姻緣符還與你。”
“憑什,這本就是我的東西。”
“不憑什,我是你的太傅,你未出閣前的一言一行都由我教導,未定親的女郎私自去求這姻緣符,不合禮數。”
“可是衛夫人沒定親的時候也去求了,就連表姐也給阿宴求了,你怎不去管教她們呢!”
“……”
黎硯池一時有些語塞,他知道自己晚上的言行有些站不住腳,但他的心頭就是莫名不爽利。
這幾年來,這種思緒已經不是一回兩回了。
“公主,我看黎太傅就是平日太閑了,才會對你管七管八的。”春韭一邊替公主揉著肩膀,一邊道。
一旁正在往香爐添梔子香的冬蓀聽得皺起了眉頭,本想反駁些什,但聽到春韭接下來的話便閉上了嘴巴,而且聽到後邊,神色愈發凝重起來。
見公主沒有反駁,春韭就接著說:“黎太傅早已過了弱冠,可至今還未定親,家中沒有妻妾,因而一心撲在公主身上,若是他成了婚,說不準就不會處處管著公主了……”
“這道也是。”
宋姝月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可是太傅老冷著那張臉,哪個閨秀能喜歡他,看來……我得親自去給太傅招點桃花了。”
也許是宋姝月想岔了,喜歡黎硯池那張冷臉的閨秀還不在少數,最起碼,與她交好的那幾個小姐都願意為她“分憂”……
黎硯池今日一進承平宮,便覺得有些許不同,空氣中彌漫的脂粉味似乎異常濃重些,熏得他直皺眉頭。
“太傅,你來了。”宋姝月緩步向他走來,蝶步款款,腰間墜著的禁布沒有發出一絲響動,看著規矩極了。
“太傅,我今日邀請了幾個素常與我交好的小姐,她們一直以來都仰慕太傅您的學識,今日可否讓她們與我一同聽講?”
黎硯池進書房後,掃了一眼,瞬間臉色暗沉如水,滿屋子的鶯鶯燕燕,頭上的釵環首飾金光閃閃,但除了這些,也有打扮得素淨的……
宋姝月不動聲色地瞥了他一眼,似乎想從他的臉上看些什出來,眼神也滿是戲謔,這下子太傅可算是挑不過來了吧。
“今日,我們來講《陳平賦》,此篇乃是前朝的一位女詩人所作,雖為女子但才華橫溢,巾幗不讓須眉……”
黎硯池握著書卷,在上首一絲不苟地講解著,台下的眾人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這相對對比下來,聽得最認真的反倒是宋姝月了,也許是習慣使然,太傅講課她可不敢走神……
這也許是在潛移默化中養成的習慣,她自己也發覺不出了。
今日課完後,宋姝月留了眾人在承平宮一起用膳,就連黎硯池也被她留了下來。
許是因著黎太傅在場,因著尊師重道,宋姝月沒有坐在主位,而是隨著大家一起坐在客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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