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此良辰,他來了,他從梅林深處走來,手擎著青竹雨傘,遮擋著小雪。
見著行邇走來,瑾瑜忙收了玩鬧,對著他叫了一聲“年哥哥”,而後又笑著對他們說:“你們聊,我先走了。”雪地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
雪還在細細簌簌地下著,他們擎著傘,麵對麵地站著,許久不言語。
已兩月不曾相見。
行邇抬頭看天,天還是這般陰沉,雪花落於掌中。
“冬天了,郊外的雞蛋花謝了,葉也落了,光禿禿的。”
風致沒有回答,隻問:“你找瑾瑜了?”
雪花融於掌心,一點冰涼。“郊外你不再去。我去找你,你也不來。我隻能去找瑾瑜幫忙。”他看著她。
她也看著他,他神色有點憔悴。
半響,她開口:“身份不同,沒有見麵的必要。”雨傘遮擋了她的眼睛,他看不清她的神色。
雪積壓在梅枝上,凝成冰,化為水,水滴落在雪地上,化成一個小洞。
“我,要出征了。青海有叛亂,皇上命我前去平叛。是場硬仗。”許久,他道出這句話。
風致怔愣。她怎不知道,不,她知道,今早出門時她就知道了,隻是她刻意忽略。
風刮在臉上,讓人生疼。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開口。
彼此再次緘默。
漫天的雪花飄落,郊外的雞蛋花謝了,濃蔭脫落,河水結冰,亭中的字墨風幹。
他握了握掌心,說:“風致,我一直以為你我之間有些話不必說破,你知我懂。”
“這個,”他把手掌張開,上麵躺著兩枚玉佩,“和孤竹扶桑一樣,玄圭白珂,也是一對的。”龍與鳳,榫卯結構,龍為陽刻,墨色,鳳為陰刻,白色。
一龍一鳳,一陰一陽,玄圭白珂,合則為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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