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兒感覺黴到家了,跟了許久的客戶今天突然刁難,她必須得公司整理資料發過去,不然這單可就要飛了。
從隔間中拉開門,王菲兒穿好鞋還沒來得及轉身,就看見走廊上迎麵走來一名男子。男子西服革履,看起來應該在這應酬的樣子。
“藺總?”讓王菲兒發出一聲驚呼。
藺岡聽見身邊人的呼喚,轉過頭向著對方輕輕點了下頭。剛想繼續往前邁開,突然想起來這個人有些麵熟。
“王……?”
“王菲兒。”王菲兒甜甜一笑,報上了自己的姓名。
藺岡本來對王菲兒是沒什記憶點的,但上次屬下跟他匯報時提起過,王菲兒和白霈聽說是很好的朋友。
“好巧啊,藺總你也在這吃飯呀?”
“恩。”藺岡朝著王菲兒背後的隔間望了一眼,隔間門已經緊緊閉上了,看不清麵的人影。
“你吃完了?”
有這好表現的機會王菲兒當然不會放過,刻意將手機調整到客戶的信息界麵上道:“沒呢,客戶說需要一些資料,我這邊雖然才吃了一半,不過還是先回公司一趟吧,不礙事的。”
“哦,那你去吧。”
藺岡沒有找到他期待看見的景象,轉回頭徑直往前走去。
“藺總慢走。”
王菲兒撇了下嘴巴,穿上鞋就往相反的門廳方向去了。本來想著馬上要到kpi考核季了,賣弄下敬業、兢兢業業的人設說不定能拿到更高的評價,但這藺總果然是油鹽不進。
隨著王菲兒讓開了身子,隔間外放鞋的地方空置了出來。
藺岡餘光一掃,腳下的步子並沒有停。
五雙鞋,四雙男鞋、一雙女鞋。
等看清那女鞋的款式後,藺岡身形一頓。
這皮革有些舊、款式也不新,甚至看不出品牌的女鞋,讓他感覺有些眼熟。似乎,上次砸徐胖子時,那個女子腳下也是穿的這個風格。
“嗖”得一聲拉開隔間門,藺岡簡直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四名男子身子已經像是被捆綁在一起似得,好像扭打在一起。嘴上還嘟囔著“給我放手”之類的。
看樣子喝了不少酒。
而餐桌旁邊的女子用手臂枕著腦袋,手還舉著酒杯晃來晃去。
這個背影,讓藺岡瞳孔猛得一收縮。她,還真在這。
看著白霈醉倒在餐桌上的樣子,藺岡踏步走上了榻榻米,一把將對方抱了起來。
白霈突然失去了重心,雖然意誌已經不太清醒了。但還是抬起頭望向對方,隻看到一個好看的下顎線和肩上的青絲。
那人的麵孔看不太清,眼中的重影越來越嚴重,白霈隻覺得這個人有種熟悉的感覺,沒有惡意。紅唇微微張開,道出了一個稱呼。
“三郎?”
聽到懷中女子的稱呼,藺岡腳下一頓,手中的力道差點沒控製住。視線下移,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那一瞬間,女子的臉和記憶中的模樣再次重合。
“三郎,你在哪呢?”
破舊不堪的廟宇,七八歲的少女不知道從哪找來了一隻燒雞,眼中全是欣喜和喜悅。可翻遍了廟宇都沒找到藺岡的身影。
“三郎?”少女再次呼喚了一聲,仍然隻有空蕩的回音。廟宇中除了那尊殘缺銅佛,什東西都沒有,一眼就可以望個空。
三郎,不會是走了吧?少女有些失落,舉在胸前的燒雞垂下了身側,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
突然一手雙從少女的背後伸出,“嗖”得一聲蒙上她的眼睛。
“你可知我是誰?”
少女嘴角上揚,一把掀開那雙骨瘦如柴的手。
“我就知道你肯定沒走,你看我帶回來什。”
“燒雞?采兒你哪來的。”
“偷的。”
“我不信,你才不會去偷東西呢。”
“愛信不信。”
廟宇中的少年和少女,難得的美美吃上了一頓飽餐。
兩個小孩童明明才隻有七八歲,年紀看上去差不多大。兩張臉蛋都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過了,髒乎乎的像極了兩個小乞丐。但他們臉上露出的笑容和那會發光似得眼睛,仿佛一點也不為未來擔憂。
廟宇漏雨,最怕打雷吹風了。每次下大雨,藺岡都使勁把身上的布料往胡采兒身上添,可對方還是冷得發抖。他知道,胡采兒怕冷,但他卻無能為力。
“采兒……采兒……”
隻能抱著她,靠著自身的體溫給對方取暖。他怕極了,他害怕每一個雨夜,他害怕等天明之後一睜眼,懷中的人兒就不見了。
-
“三郎,我冷。”白霈神誌醉得有些不清,嘴在說什她自己都不知道。
但藺岡仿佛是觸電了一般,矗在原地抱著白霈,嘴緩緩道。
“采兒……采兒……”
扭打著的四人突然發現隔間之中出現了一個不該屬於這的人,迅速分散開來,指著藺岡發問。
“你誰呢?!趕緊把白霈放下來。”
“白霈?”藺岡目光不想離開懷中女子片刻,背過身子道,“她是我的采兒。”
藺岡直到這一刻,才篤定了懷中女子的身份。他曾也猶豫過、躊躇過,但麵容一樣雖然幾率很小,也不是不可能。他不能確定白霈就是胡采兒。
但“三郎”這個稱呼,像是勾起了他塵封在心底的陳年往事。
這是隻屬於他和胡采兒之間的稱呼。是他們之間的暗號,更是那座破舊廟宇之下,相依而靠的證明。
明良俊顯然不會讓對方就這樣抱著白霈,剛才王阜隻抱了白霈一秒鍾不到,他就一招擒拿手將對方“撂倒”了。
王阜一把拉過喬爾斯,翻過沙發躲在了沙發背後。
“欸,你幹嘛呢?”喬爾斯疑惑不已,想掙紮著上前去幫明良俊把白霈搶回來,“放開我,我也要去救姐姐。”
王阜一把按住對方的頭。
“別動。”
喬爾斯力氣還真沒對方大,頓時被按捺著動都動不了。
“你這都不去?姐姐有你這前男友可真是瞎了眼了。”
王阜沒理會對方的喋喋不休,白了他一眼。
“還不快放手!”明良俊此時已經走到了藺岡跟前,後腳跟一翻就準備從右側襲擊上去。
他可是在原書中有著黑帶跆拳道設定的人,一般人他對付起來可完全不在話下。對方這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沒什力氣,他還稍微偏轉了下角度,本朝著脖頸而去的腳轉向了肩膀上。
他可不想一擊直接讓對方昏迷不醒。
話音還沒落,一隻手掌準確的抵擋在明良俊腳下將會落住的地方,明明手掌看上去根本沒怎用力,但卻讓明良俊絲毫動彈不得。
遇到練家子了。
光是一個照麵,明良俊就知道被對方的外表給迷惑了,腳下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在地上。
哪知道對方根本不放開抓住他腳踝的手,另一隻手像是單手抱著白霈毫無壓力一般。
“欸,你放手啊。”明良俊站在地麵上的那隻腿跳了兩下,把重心擺穩。可不論怎掙紮,對方的手都像是鐵銬一樣分毫不動。
不過是一個回合,明良俊已經全盤皆輸。
龍郢哉誌看出了對方的不對勁,活動了下手關節,對著明良俊喊了一聲:“讓開。”
“我倒是想讓啊,他不放手啊。”明良俊單腳獨立,苦不言堪。
龍郢哉誌右手握拳,一股莫名的氣息從他的拳頭上升騰而起,很快就凝出了一道火紅的微光。
藺岡看見對麵男子手中的拳頭,麵色凝重了許多,一把將明良俊給拋開,把懷中的白霈也輕輕放在了一旁。擺出一個神似古鍾模樣的造型,渾身上下就像是通電了般把衣襟和發絲繚繞而起。
明良俊飛快躲到沙發後麵,把臉擺到喬爾斯旁邊道:“我去,神仙打架啊?”
龍郢哉誌手中的拳頭沒有再等了,隨著腳下的步子飛奔而來。
他拳頭上的火光像是當真燃起的烈火般讓整間屋子溫度上升了不少。
當然,藺岡的氣勢絲毫不弱,腳下的步子像是有什步法一般極為詭異,龍郢哉誌的拳頭全部落空,根本摸不到他的衣襟。
而他手中的掌法更是不饒人,每一掌都角度刁鑽,完全朝著龍郢哉誌的落防之處而來。隱隱的,甚至還能聽到他掌法中夾雜的淡淡龍吟聲。
直到藺岡一掌落空,手掌從龍郢哉誌的耳邊拂過,力道從手掌之上脫形而出,映照在背後兩米開外的牆壁上,出現一個五指明顯的手掌印。
喬爾斯抬起頭看著頭頂處不到半米高的手掌印,下巴已經驚得快要合不上了。
“這……貌似不符合科學定理吧?”
旁邊的王阜、明良俊轉過頭來麵麵相窺。
見許久分不出勝負,龍郢哉誌像是很久沒練過手了一樣越打越火熱。忽然退到一邊,嘴上念念有詞。
“這是在幹嘛?”三個躲在沙發後麵的旁觀群眾竊竊私語。
“吟唱。”王阜為他們解了惑。
“?!?”
待幾句聽不懂的句子吟唱結束,龍郢哉誌手指直指對麵的藺岡,嘴邊微微上揚,他已經多久沒放過這招了?
難得在這個世界上遇見對手,他迫不及待想與對方分個高下。
“鳳、凰、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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