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一掃昨日陰霾的天氣,窗簾縫隙切進光,照到床上的人,翻個身,腿耷拉下床邊。
空氣中有纖細飛塵,床邊的小腿纖細,白的發光,腳趾塗著裸粉色的甲油,輕輕地勾了下。
回國的第一覺,金蜜睡得並不好。
她本來就認床,身邊又忽然多出個人,翻來覆去到半夜才睡著,但拜江問野所賜她又做了一晚的怪夢。
夢她頂著顆巨大的西紅柿腦袋,拿著刀在廚房傻啦吧唧的切西紅柿。
切到最後,她連手都抬不起來了。
抬手蓋在眼睛上,揉了下,她眯著眼往旁邊看,早沒人了。
其實江問野起的時候,她被吵醒了,看了他一眼,接著睡。
第二次醒是他晨跑回來,洗澡的時候,水聲淅瀝。
兩次被吵醒,她臉都皺巴在一起了,翻身,枕頭按在腦袋上,一直等到江問野洗完出來,才把她腦袋從枕頭下解救出來。
吐掉漱口水,金蜜拍開龍頭往臉上撲冷水,隨手扯了張洗臉巾,擦著臉下樓。
腳步在看到客廳的江問野時,停在台階上。
還沒走?
“醒了。”她還站在樓梯拐角,江問野已經聽見動靜了,把手的ipad放下,“準備吃早飯吧,有點晚了。”
聲音淡漠,跟昨晚的“野王”判若兩人。
其實在國外留學時金蜜的作息一直挺規律,早八晚十,但就算今早她睡過頭了,又沒要求讓他等著吃早飯。
他還嫌她起的晚。
“你既然那忙,用不著等我吃早飯。”往沙發上一坐,腦袋還沒徹底清醒,金·起床氣·蜜上線。
以前有個朋友說金蜜,百分百跟她名字重合,甜的要人命,看著就是不會生氣的好脾氣。
的確,她圓眼睛彎眼角,嘴唇小而飽滿,五官湊在她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甜的像塊蜜糖。
但其實她很會生氣,還是不太好哄的那種,隻是不太好從臉上解讀罷了。
就像此刻,她一臉平靜的翻著桌上一本雜誌,頭發在陽光下呈現著蜜色,但那話的一絲火藥味,也是的的確確的。
“沒事,早上的例會我取消了,能陪你。”
依舊是那波瀾不驚的語氣,聽著有點求生欲那味了。
合上那本晦澀難懂的財經雜誌,金蜜望他:“早飯吃什?”聲音明顯就愉快起來了。
講真,對於他們兩人現在這種婚姻狀況,她已將要求降到最低最低。
不作天,不作地,也不要動不動就三分譏笑,七分涼薄的,當然,更不能隨便拈花惹草,就像現在這樣,能察覺到她的不高興,然後哄一下,她勉強可以跟他共度餘生。
早餐進行的還算愉快,但金蜜覺得要把餐桌換掉,兩人各坐一端,跟要談判似的。
等江問野去公司後,金蜜又回去補個覺,再醒過來她的貓到了。
客廳堆著四個32寸行李箱,還有人再往搬。
登機時金蜜隻帶了一隻小小的行李箱回來,剩下的東西收拾好,有人會幫她處理。
江問野身邊的特助把航空貓箱遞給她,“一路上狀態很好。”
看得出來,她剛打開籠子,貓“嗖”一下就竄出來了,尾巴高揚,到處逛著,巡視它的新領地。
貓是在芝加哥撿到的虎斑,當時在垃圾桶翻食,髒兮兮的,被她用半根熱狗騙回了家。
大概是流浪的原因,膽大到能牽著上街遛的程度,金蜜跟朋友出門玩的時候,都會帶著。
起名叫達菲。
達菲用胖腦袋蹭著她小腿,金蜜蹲下撓它下巴,“辛苦了,邢特。”
當初她說要提前回來,江問野找人過去幫她處理學校的事,和打點行程。
以為他隨便派個人就是了,結果把人家堂堂特助打發去辦這些芝麻小事,她看著都屈死。
電話上跟他提了一嘴,江問野說別人他不放心,沒忍住,金蜜當時直接回問,你自己怎不來?
挺懟的。
她記得當時正跟同學喝離別酒,喝的不多,聲音應該也還正常,但他還是聽到了,問在哪,她沒回答,十分鍾後,邢特找來了,跟在她後頭一晚上。
邢特那邊走,湯寧寧的電話這邊打進來,滿腦子黃料的丫頭。
“怎樣,姐們夠仗義吧,特地這晚才給你打電話。”
金蜜把揚聲器放著,給達菲找著糧,順便預判了她下一句,提前回答:“嗯,仗義。但昨晚什都沒有,就算有,我也沒法向你轉述。”
昨晚的確什都沒發生,江問野讓她好好休息,吻了吻她耳郭,然後裹著半邊被子睡去了。
就“江問野是不是不行”討論了近半小時,當然大部分是湯寧寧在講。
江問野行,金蜜知道。
昨晚在廚房,沒動真格,但硌著她了。
真行。
“今晚的局,來不來?”在達菲吃完拚命撒嬌討來的第二根貓條時,湯寧寧終於扯到正題上了。
“但我今晚有事。”
金蜜無情地把零食收起來,達菲立刻翻臉,跑去巡視領地。
湯寧寧想起來:“哦,對了,今晚的拍賣會。”
按照原本計劃,金蜜還要再過一個月才能回來,提早回來為得就是今晚的拍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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