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宮來人了。”
“知道了。”
張不離整理一下朝服,往門外去。
禦書房。
寂靜無聲。
皇上坐在椅子上。
趙羽站在一邊垂著頭,僅僅等著張不離來。
張不離不緊不慢地走進來。
“老臣張不離見過皇上。”
“愛卿平身,”
“賜座!”
趙羽抖了抖自己剛才跪得發麻的腿,
他和張不離之間,是差一個老字吧。
“謝皇上。”
張不離坐得舒服,抬眼瞧了趙羽一眼。
“廣金縣來的小子。”
“年輕就是好啊,我這把老骨頭可是站不了。”
這是赤裸裸的炫耀。
趙羽垂著頭,在心頭吐槽了幾句:都是老狐狸,可是苦了他。
“愛卿,這個廣金縣來的小子!”
皇上也跟著張不離喊起小子來,總覺得這樣喊才能發泄自己對趙羽先斬後奏的氣。
“這個小子把朕派去送賑災糧的範金義給綁了,你老怎看?”
“回皇上,臣不知。”
趙羽低垂著撇了撇嘴。
都是心知肚明的人,講話非要繞圈子,要是唱大戲的請上他們,保準能唱個幾天幾夜。
“趙羽,你為何綁了送賑災糧的範大人啊?”
“回右相,範大人送來的賑災糧是黴米,下官人輕言微,壓不過範大人的官威,隻好出此下策。”綁了再說。
“黴米?”
“是的,送來廣金縣的賑災糧除了前麵一車是好米,剩下的都是黴米。”
張不離表麵上冷著一張臉,心力卻美滋滋的。
這個範金義可是祝濤的人。
藏得可是夠深。
要不是自己想了許多,再加上這次範金義送賑災糧,自己還以為他是個中立的。
“皇上,百姓民生,這可是大事啊!”
“好好的米怎會變成黴米呢,還請皇上徹查,好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啊!”
皇上淡淡地看著趙羽和張不離。
得了,你們把大戲唱了,這下總到我說幾句了吧。
“依愛卿看,可有頭緒?”
“臣偶然得到一封書信,上麵有巡撫郭百益寫下的控訴書。”
皇上挑眉。
“哦,你也有書信?”
張不離把書信呈上去。
皇上接過來,頭控訴的是上次水災貪墨賑災糧的事情,有關祝濤,還有許多牽連在內的人。
“愛卿。”
“這這其中真假可知?”
“老臣得到這些書信時,一開始也是不信的,偶然間被臣遇見郭百益。”
“是真是假,皇上傳召他進來一問便知。”
偶然又偶然,皇上掃了張不離一眼。
哪來的那多偶然,這恐怕是你讓人把整個金鳳國都翻了個遍,才找到的人吧。
“既然這樣,宣吧。”
“宣郭百益。”
郭百益原本是探花出身的人,能念書考取功名的人,家境甚少苦寒之輩。
加上他為官多年,即便勞心勞力,但也不足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進來的郭百益一身瘦骨嶙峋,臉上的顴骨尖刻如刀,整個人已經可以用骷顱來形容。
在座的人,包括皇上都被驚到了。
“這是郭百益?”
“回皇上,是的。”
張不離讓人四處尋找郭百益,當找到他時,是在一處煤礦深坑。
缺食少糧,然後不停地幹活,讓養尊處優的郭百益變得暴瘦。
“郭百益,朕這有一封書信,可是你所寫的?”
“回皇上,是臣所寫的。”
“臣為巡撫,下到受災的縣去視察,發現當地縣令上報的災情有隱瞞。”
“經過臣微服走訪,才得知當地的縣令並沒有把賑災糧用來賑災。”
“百姓流離失所,成了流民。”
“餓死在路邊的,不生少數。”
“臣調查了許久,才得知賑災糧早就被人給貪墨換成了銀子,哪還有糧食給百姓吃呢。”
皇上越聽是越氣。
依照趙羽說的,賑災糧賣掉換銀子。
現在郭百益也說,賑災糧是賣掉換銀子的。
有史以來,他怕是最窮的一個皇帝吧。
辛辛苦苦為了賑災籌銀子,最後到頭來養肥了一群羊。
此時。
祝濤府上。
趙羽進宮的事情,一群人盯著呢。
祝濤當然也知道,他猜想是範金義那邊出了問題。
但他派人打聽過了,範金義跑了。
祝濤想了許多,沒有範金義,趙羽要參他,怕是徒勞無功。
當祝濤聽到,張不離也被召進宮時,就坐不住了。
難道這是張不離謀劃的?
祝濤自認不聰明,但比張不離多了一分運氣,得到皇上的青睞,這才一直壓著張不離一頭。
“我自問做事,處處謹慎,張不離從中找不出破綻的。”
“怎會?”
“還有,我不是吩咐了範金義,廣金縣可不許出差錯?”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