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歌頭埋在他頸窩，裝得好像很為難：“嗯……你弟弟不讓我說。”

    “賀子墨？”賀子白驚叫一聲好像被開水燙了，他支起上半身問，“他跟這事有什關係？！”

    俞歌唇角掛著不易察覺的笑，卻裝得非常正經，活像跟賀子墨簽了多少錢的合同：“我答應他了，肯定不告訴你。”

    賀子白一個翻身就跨坐在俞歌胯上，一手捏著他脖頸一手指著他鼻尖，逼問道：“說不說。”

    俞歌玩上癮了，眯著眼睛搖頭：“作為一個不折不扣的商人，我是很講究契約精神的。”

    賀子白嘬牙花子：“你還跟我拿上降了？都這說了，不就想開條件嗎，趕緊說，過這村沒這店。”

    俞歌兩臂支撐起上半身，他半斂小鹿眼，目光在賀子白唇上久久停留：“今晚跟我回家吧。”

    “哦……”賀子白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免談。”

    俞歌泄了氣的皮球似的癱進被褥，大有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還不甘心地叨叨：“受累不討好呀，還差點把命搭進去。早知道我就不幫賀子墨了，跟存皓統一戰線多好啊，能賺兩千多萬呢。”

    “嘶——”他越說賀子白就越想知道，抓心撓肝的。賀子墨到底背著他都幹嘛了，不好好學習跟這幫子混蛋狗扯羊皮幹嘛？又想起他之前匪夷所思的德文對話，賀子白都腦補出一整個青春傷痛文學了。“他是不是背著我跟什小閨女亂搞了？”

    俞歌沒聽見似的，用帶點委屈的哭腔嚶嚶：“我好冤啊，天天給別人做嫁衣。到頭來人家隻關心自己弟弟學習會不會退步，我在前麵跟黑惡勢力座鬥爭是一點都看不見啊，現在還得被壓在這，連點合理要求都不滿足，天上地下都找不到這黑心的人！”

    “……回回回！”

    俞竇娥馬上支棱起來：“就那個沈漁，跟你弟弟沒一腿也有半腿，存皓怎他的我都從賀子墨那知道的。還有熱搜，他讓我買了十多個，你現在去看看，有幾個號從早罵到晚上，都是你弟弟。後來我就跟存妄通了氣，翻臉了存皓肯定要殺人泄憤，我就想辦法拖住他，存妄再去搬救兵。最後就是你看到的那樣，行了我都交代完了，你可以跟我回家了。”

    賀子白感覺自己被個高中生玩的團團轉，敢情那天的德文是第一層加密，看似無意義的對話實則是第二層密碼。小兔崽子跟你親大哥玩諜戰，把人蒙在鼓還覺得自個兒傻不錯！

    “回個屁！我得回去清理門戶！”賀子白一躍下床堪稱醫學奇跡，抓起西裝外套連鞋都踢飛了一隻，氣得他恨不得趕緊把這倆沆瀣一氣的弟弟的沉塘。

    “哎哥！”俞歌趕緊衝過去，伸出兩隻長臂將人禁錮在自己懷，他用下巴抵著賀子白漂亮的鎖骨，小聲說，“你就別回去了唄，給賀子墨一點空間。他都十八了、成年人了，每個決定都有自己的打算。有時候你越逼他做什他越不想做，沈漁的事他夠上火了，你就別回去火上澆油適得其反了。”

    賀子白冷哼一聲：“你倆什時候滾到一起的？”

    “你不要說得這難聽，我隻不過是順水推舟討個人情而已。”俞歌輕撫賀子白的胸口給他順氣，順勢摸了個夠，“你就當是陪陪我，剛才存皓那架勢真把我嚇到了……”

    他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賀子白頸間，擾得人骨頭快散了架。賀子白反手撫弄俞歌柔軟的後腦，誰能抗拒一隻大貓的撒嬌呢？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六年前，他們下了晚課走在黑漆漆的小道上。俞歌就是從背後抱住他，跟隻幼鹿似的要他背。剛開始總怕被人發現就拒絕，到後來扛不住俞歌撒嬌，就一路背他回宿舍。有一次這小子在自己背上睡著了，流了他一肩膀的口水。

    賀子白情不自已地勾了勾唇角。

    私人醫院手續辦的都快，不出一刻鍾俞歌就辦好了出院。本來賀子白就沒多大事，睡這久也是因為醫院的床墊子太軟乎，不舍得醒。

    俞歌讓司機歇班了，親自給賀子白當專屬司機，一路把人攙上了副駕駛，自己才心滿意足地上車。

    賀子白自己係好安全帶：“用得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身懷六甲走不動道呢。”

    話音未落，就被俞歌扯著衣領一吻封喉。俞歌迫不及待地想要他，親吻間都帶著不可忍耐的喘息。

    大劫已去，倆人都生出劫後餘生的感覺。賀子白頭靠在車座柔軟的靠枕上，攬抱著俞歌，放鬆而愉悅地享受著。手指還不輕不重地按揉俞歌耳廓跟鬢發。

    “我真想……現在就……上了你……”

    賀子白嗤的一聲：“醫院門口呢，有什事關上門再說。”

    今夜通行證已到手，俞歌滿意地吻賀子白的眉角，然後一腳油門踩到油箱衝向他的屋頂花園。

    俞歌開門時都用拽的，他兩手一刻都不想從賀子白的腰上離開。他一手把人抱上寬大的辦公桌，兩指扯開賀子白的襯衣紐扣，肆無忌憚地向探索。

    賀子白的胸口有一處三寸長的疤痕，那是他小時候練武術被峨眉刺剌的。黑暗中，俞歌望著刀疤，輕輕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