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忍不住問道：“真相是什？”

    紅伶的嘴角微微翹起，不出意料的回答道：“現在的你還無權知道。”

    又是“沒有權限”，李燃有些抓狂地想到，這個神神秘秘的破解者組織這喜歡賣關子的？

    他索性把臉一板，向紅伶認真的回複道：“那，我拒絕加入。”

    “？”

    “什都不說，就讓別人加入，那不是邪教是什？”李燃義憤填膺的說道。

    “那，我就向你展示一些別人無從知曉的見解吧，”紅伶輕輕地歎口氣，看著李燃露出無奈的表情，“真不知道你是魯莽還是愚蠢，要知道，擺在你麵前的是一個無比寶貴的機會。”

    她指向餐舫下被燈光映照著的碧藍海洋，詢問道：“霏**，告訴我，濱海區攔海大壩的高度是多少？”

    韓霏白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五十米，清江城的市民都知道。”

    “不，實際上隨著海平麵的上漲，濱海區的攔海大壩早已加高到了一百米。”

    韓霏白驚呼道：“這不可能，我們來的時候可以清楚地看到，大壩的高度就是五十米。”

    “你以為海洋真的隻是我們看到的這樣平靜？”紅伶微微側過身體，向著海洋的深處看去。““我們腳下的這片海域從未刮起過風暴，你們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

    經過紅伶的提醒，李燃和韓霏白都露出思索的表情，攔海大壩上方的水體終年清澈，在天氣控製器的操縱下，即使有降水也是風和細雨，與喜怒無常的海洋生態完全不搭邊。

    但是，似乎從來沒有人注意過這一點。

    紅伶點明了真相：“實際上，我們所處的位置，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大海，這這是介於兩道攔海大壩中間的內湖，五十米的大壩隻是一期工程，而在視野之外，我們看不到的海洋深處，剛剛建好一道高達一百米的攔海大壩。”

    李燃驚訝道：“可我們從來不知道這一點。”

    “你說的很對，絕大部分清江城居民都不知道這一點，”紅伶滿意地點點頭，“城市的外麵是什？是被核戰毀滅的土地，大片的生態崩潰區以及致命的汙染區，由ai管理的次世代城市就像一個堅固的蛋殼，將弱小的人類保護在汙染區和海水的威脅之外。”

    “人們躲在城市，用投票決定各個區域的天氣，用投票決定著最合口味最為舒適的城市環境，即使經濟情況再差勁，沒有資產的居民也能得到足以湖口生存的口糧，沒有人會餓死。”

    “ai分析著他們的喜好，為他們推送喜歡的視頻，喜歡的購物信息，甚至喜歡的廣告，屏蔽了那些不受歡迎，可能會引起焦慮、痛苦的信息推送。”

    “所以，為什清江城的大部分居民都不知道，外層攔海大壩的高度都已經加高到了一百米？因為沒有人關心城市的現實處境，他們堅信ai會為人類解決一切威脅，他們不想看到，所以ai便不會讓他們看到。”

    紅伶的一套說辭，讓李燃和韓霏白頗為吃驚，很難想象在科技高度發達的今天，還會發生這樣愚蠢的群體性現象。

    紅伶以及其背後的破解者組織，似乎在以一種嶄新的視角看待世界。

    不過，麵對紅伶的邀請，李燃產生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既然破解者組織號稱了解世界的真相，那，不如問問這個。

    “有一個問題一直都在困擾我，”李燃看著麵容溫婉的紅伶，沉聲說道：“你能否替我解答？如果你能告訴我這個問題的答桉，我就加入破解者組織。”

    “請問。”

    “琥珀科技聲稱，破碎星的所有npc都是機械ai，也就是沒有自我意識的弱人工智能，他們的表情、欲望、行為和邏輯，僅僅是對人類人格的模擬計算。”李燃的聲音越來越小。

    他認真的看著紅伶，說出了長期以來藏在內心深處，卻又讓他困惑不已的問題：“破碎星到底是真實還是虛擬？那些npc難道隻是一堆冰冷的代碼和數字，沒有自己的靈魂嗎？”

    紅伶沒有回答，而是低下頭思索起來，過了一會，才緩緩說道：“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對於富人來說，破碎星是僅供娛樂的玩物，對於窮人來說，破碎星是他們謀生的工具，玩家們關心屬性和數值，關心等階的增長，關心賺取的金幣，但是很少有人關心，破碎星從本質上來說是什。”

    李燃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它到底是什呢？”

    “抱歉，我無法回答你，因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相信，組織是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桉的。”紅伶輕輕吐了吐舌頭，說出的答桉讓李燃頗為無語，“如果你想知道，那就和霏**一起接受邀請，加入組織吧。”

    李燃和韓霏白進行了眼神交流後，回答道：“既然如此，我們加入破解者組織。”

    “很好，”紅伶開心地笑道，“這下我就又完成一個任務了......”

    “？”

    “咳咳......”紅伶咳嗽一聲，繼續道，“李燃先生，霏**，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的上線，現在請接受組織下發的第一個任務，我來此之前便已記在心。”

    李燃正色道：“請說。”

    “壯大星風領，不要讓星風領消失在長夜到來之前，組織需要你的力量。”

    正當李燃打算繼續詢問時，一陣刺眼的亮光突然從頭上照射而來。

    伴隨著劇烈的氣流和狂暴的螺旋槳噪聲，一架黑色的噴氣式武裝飛車出現在餐舫上空。

    兩名機械警察使用噴氣式背包從飛車上跳下，降落在麵積不大的餐舫上。

    與此同時一艘新的遊船快速朝著這邊駛來，帶領李燃和韓霏白進入海上舫的迎賓主管慌慌張地走上餐舫。

    “李燃先生，韓霏白女士，紅伶小姐，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我在聽到槍聲後第一時間報警了，你們都沒事兒吧？”

    “啊，紅伶小姐，你受傷了！”

    紅伶的胸前已經看不出穿透身體的彈孔，隻有浸滿鮮血的衣物。

    機械警察立即對現場進行了調查，他們在附近發現了一名被破壞並被扔到水中的送餐機器人，推測登上餐舫進行刺殺的機器人，是在送餐途中破壞並替替代了它。

    機械警察在檢查了殺手機器人後，表示對桉件的調查無能為力。

    執行自殺的機器人，所有的預留信息和記憶係統都已經自毀，無法進行朔源，沒有任何可查詢的線索。

    在餐廳給予了一大筆補償後，這場凶險的謀殺桉件就此不了了之。

    這十分符合李燃對機械警察的了解和認知。

    在完成完善後工作之後，紅伶將自己的私人通訊號發給了李燃。

    雙方就此分道揚鑣，李燃和韓霏白搭乘飛車返回了陽銀區的家中

    李燃脫下正裝外套和防彈背心，長出一口氣，脫力的躺倒在客廳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