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無話,在飛機上不知道呆了多久。
我隻記得,到達舊城機場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
走出機場,一股熱浪撲麵而來,蒸籠一樣的天氣早有耳聞,此地位於熱帶,屬於熱帶季風,來之前也考量在內,原本以為和青州的天相比也就熱一成兩成。
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了。
汗水透過襯衫瞬間打濕了衣服,渾身黏成一鍋粥,差點送我去地府乘涼。
水土不服帶來的眩暈讓我昏昏欲睡,腦袋重得像灌了鉛的石頭。
我招手叫了輛的士,用不流利的青普英文吆喝:
“hotel,hurryup!”。
皮膚黝黑的司機嘴倒蹦出不少詞兒,口音聽上去有幾分廣西味兒,像是專程司機的本地人。
朦朧中隻聽懂什歐克法克,剩下說了些什鬼話,完全記不清了。
拖著疲乏的身體到了酒店,我就暈頭大睡。
一直睡得很死,如燙熟的老豬,等著進行脫毛手術,任人宰割。
不知睡了多久,醒來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我洗了把臉照了照鏡子,看上去瞬間老了幾十歲,像剛從監獄逃出來的死囚,眼血絲彌漫,臉上一點精氣神都沒了。
環顧四周這才發現,入住的是一間中國式賓館,廁所馬桶幾十年沒洗過的樣子,時不時散發著一股惡臭。
惡心的是,浴室地上爬滿了蛆蟲,垃圾桶堆滿了衛生紙和一次性用品,像是上次入住的房客留下的。
牆上布滿了西方裸體女人的油畫,還有幾個非洲野牛,像是南非國家的貨色。
心說幸虧不是國內,若是真有這樣的場所,警察叔叔來了真不好交代,至於啥時候進來的,怎進來的,都模糊了,這感覺像是幾個月前的經曆,一團亂麻。
老爹和爺爺,你父子倆可真把我這當孫子的累壞了,心說哪天要是見了,可得請我吃頓肘子補補。
望著滿屋的文藝素材,一點生理反應都沒有,長途跋涉帶來的疲乏,像是鬼門關走了一遭剛回來,沒來得及適應陽間的步伐。
“啪”
忽然樓下傳來一聲悶響,聽上去異常刺耳,像是玻璃杯摔碎的聲音。
緊接著傳來一聲狗的慘叫,哀嚎如雷。
我連忙把頭探出窗張望,見樓下巷子盡頭擠滿了人,正議論紛紛,轟鳴不絕。
我這人有一點和父親很像,秉承了父親年輕時的本性,閑來無事喜歡找樂子,愛湊熱鬧,除此之外,吸煙喝酒也算是染上改不掉的惡習。
凡是遇到哪家辦喜喪,打群架,甚至站大街上看土狗進行活塞運動,那鐵定有我的身影沒錯了。
一不助威,二不講和,就愛問個為什。
經年和雞丁常說我這是心理變態,得去精神病醫院,若遇到七星園林那夥計,說我們兩個以後可以做病友,別得病就行。
看聚攏的人群越來越大,我精氣神瞬間恢複過來,急忙跑下樓去。
我在人頭攢動的隊伍中張望,好不容易擠到一個靠前的位置。
一下子傻眼了,這是哪家劇組的拍攝現場?
霓虹閃爍的街道內,一群彪形大漢正將一男子團團圍住,個個擺出一副不可一世嘴臉,驚悚駭人。
我粗略數了一下,大約十幾個人,竟都是黃皮膚。
被圍的男人頭發奇長,背對著我,看不清臉。
周邊每個人手都握著斧頭這類近戰工具,正前方離我七八米左右的樣子,一鴨舌帽風衣男肩膀彎成九十度,用手指著我麵前的長發男子。
架勢看來是要群毆,心說一會萬一打起來,我可躲遠點,免得傷及無辜,眯了眯眼後我才看清楚,風衣男抬起的手,竟然握著一把長管獵槍。
像是貝雷塔。
剛才刺耳的聲響不出意外是由這發出來的。
他腳下的血泊中躺著一隻狗,腿腳的肌肉還在抽搐,看樣子死了沒多久。
“我勸你還是乖乖把東西交出來,我數個數,見不到我想要的,你的下場就這像條狗一樣。”說完,男人用力甩出一腳,那條狗騰空後往我這個方向飛過來。
我被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沒來得及采取避讓,死狗我下肢檔了下來,濺了一褲子血。
人群中瞬間一陣慌亂,發出各種嘈雜的聲音,有本地人,也有部分中國人,由於天氣過於炎熱,不遠處還站著有幾個低胸裝短裙的辣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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