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番外五

類別:網遊動漫 作者:暮寒久 本章:第111章 番外五

    離本體越近, 他整個人的狀態就越舒服,就連看見皇帝那張欠了八百錠金子的臉都能微笑以待了。

    “陛下今天回來的早,吃飯了嗎?”

    商辭晝覺得這人打招呼的方式好像隻剩下問候一日三餐, 他隨口道:“孤沒用飯, 怎, 侍君要為孤洗手作羹湯?”

    容穆立刻開口:“臣連自己都養不活。”

    商辭晝哼笑了一聲:“嬌氣。”

    容穆差點嗆出來,和皇帝配合演戲,就好像踩在鋼刀上跳舞, 一不留神就要被劈成兩半。

    “那陛下現在要用飯嗎?”

    商辭晝淡淡道:“過午不食。”

    容穆:“……”真是精致的養生青年, 怪不得身材這好。

    “怎,侍君看起來像是有事要和孤商量的樣子?”

    容穆:“那陛下現在有時間嗎?”

    商辭晝:“沒有。”

    容穆被這人一本正經的厚臉皮震驚到了, 他驚訝道:“那你還問我有沒有事?”

    紫垣殿安靜了一瞬,容穆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緩緩舔了舔嘴唇道:“臣真是喜歡陛下這種性情的男子,就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有趣了起來。”

    皇帝也不知道生沒生氣, 反正容穆是瞧不出來他真正的心思。隻見對方深深看了他一眼,抬腳就走進了偏殿書房。

    就在容穆以為這一關挺過去的時候,皇帝輕飄飄的聲音從麵傳來:“以下犯上, 你就在這好好站著反思一下, 孤什時候出來你什時候動。”

    容穆:“???”

    黑心皇帝!

    明春見皇帝徹底沒了蹤影,才敢起身朝容穆說話:“公子剛才都快嚇死奴婢了!不過陛下才罰你站一會兒, 換別的人早被陛下處置了, 公子以後同陛下說話可千萬要小心一點……”

    容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閉著眼睛描摹了十遍皇帝的俊臉,才在心中安慰好自己。

    ……是他一時大意, 差點忘了這是個純種瘋批。

    不就是站一會, 沒吃飽飯的又不是他, 比起日理萬機的暴君,他這種摸魚的宮廷生活不知道有多快樂。

    容穆對自己做了好一會思想工作,決定不和病人計較,但也不會真老老實實的站在原地,郎喜跟著皇帝屁股後麵轉去了,這些黑甲衛瞧見他偷懶也不敢說什,明春更是裝作啞巴。

    於是容穆站了一盞茶的時間後,慢慢靠著門框,又過了一會覺得姿勢不好受,還往自己的大花缸旁靠了靠,明春見他臉色不好小聲道:“公子,要不咱們就和陛下服個軟,進去好好說一說。”

    容穆:“經驗告訴我不要去打擾一個早晨五點起來上朝的工作狂。”

    明春一臉茫然:“啊?”

    容穆垂下眼簾:“算了,你先下去吧,我在這吹吹風冷靜一下。”

    明春還想再說什,瞧見容穆沒什表情的臉,不知為何有種麵對陛下的畏懼感。

    容公子倔強起來,好像還挺懾人的……

    容穆一直在這等到了天黑,皇帝還沒處理完事情,他抬頭望了望天,想起自己來這才一天時間,和皇帝就衝突了好幾次。

    嘶,他們倆該不會是天生犯衝吧?

    不不,還不止犯衝,他們這應該是大冤家,早晚老死不相往來那種。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容穆漸漸有些發困,他幹脆原地坐了下來,一隻手撐在自己的蓮花缸上,剛擺了個舒服的姿勢,背後就被忽然閃了一下。

    回頭一看,皇帝的臉出現在正上方,手將將拉開他倚靠著的門。

    容穆:“……”

    這種該死的關鍵時刻被抓包的感覺。

    “其實臣才剛剛坐下。”容穆眨了眨眼睛。

    暴君笑著對他道:“坐著舒服嗎?”

    容穆老實巴交:“回陛下,挺舒服的,比跪著好。”

    商辭晝轉瞬收起笑意:“起來。”

    容穆“哦”了一聲,剛準備起身,就感覺從腰胯到小腿猛地抽了一下。

    “……”這脆弱的嬌花身體。

    皇帝見他沒動作,表情越發難以捉摸:“容侍君是腿坐斷了嗎?”

    容穆:“……腿抽筋了。”

    商辭晝:“……”

    容穆深吸了一口氣,記吃不記打的伸手道:“陛下拉我一把。”

    商辭晝無動於衷心如鐵石。

    容穆幹脆揪著皇帝的下衣擺,在郎喜看死人一樣的眼光中,慢慢的順著皇帝的身形爬了起來,還不忘跺了跺腳。

    “容、穆。”

    少年齜牙咧嘴的抬眼,聽見皇帝危險的語氣,小聲道:“陛下也太鐵石心腸了,寵人不是這寵的,陛下到底會不會愛人啊,這樣還怎做戲給別人看?”

    商辭晝眼神一縮,腦海中閃過模糊的一道聲音。

    “你到底會不會對人好啊!笨死算了!”

    容穆見皇帝沒動靜,以為自己又惹到了這瘋批,隻好欲蓋彌彰的補充了一句:“算了……陛下不會愛人,臣就來遷就陛下,臣方才問候陛下,其實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和陛下商量,不知道陛下現在是否有時間了?”

    商辭晝皺了一下眉頭,看向容穆那張風花雪月又陌生無比的臉,緩緩道:“你想說什?”

    郎喜早就在兩人對峙的時候退下去了,他現在算是摸清楚了,隻要是這位容侍君在說話,他最好什都不要聽見,免得一把年紀了心髒和他鬧起來。

    容穆見四周無人,悄悄踮起腳在商辭晝耳邊道:“臣想和陛下說說,咱們晚上能不能不在一起睡覺?”

    耳邊話語溫軟,商辭晝冷酷至極:“不行,孤今日上朝才和朝臣炫耀了孤的美人。”

    容穆槽多無口,聲線頓時高了許多:“可是臣睡姿不好,容易驚擾陛下就寢——臣說不定還有打呼嚕的習慣,晚上很吵的!陛下早上都被臣吵到不見人了!”

    皇帝靜靜看著他作妖,等容穆劈啪啦說完才道:“兩個人睡覺,隻要一人睡姿好就足夠,孤保證不會讓你掉下龍床,至於容侍君晚上安不安靜……別的聲音孤沒聽見,夢中罵孤是朵黑心蓮倒是聽見了三十二次,孤怕再聽下去忍不住殺人,所以昨晚才出了寢宮。”

    容穆:“!!!”這!

    他頓時心虛了很多,聲線又低了下去,一把拉住皇帝的袖子,邊往寢殿走邊道:“那臣看寢殿還有一張軟塌,臣晚上可以睡在那個上麵。”

    商辭晝看著拉住自己袖口的那隻白皙的手,垂眸道:“不行。”

    容穆下意識道:“你這人毛病怎這多?”

    商辭晝猛地停下腳步,容穆察覺不對勁的時候寢宮大門已經被皇帝啪一聲關上了,昏暗的光線讓呼吸聲都放大了許多,容穆正要為自己這張惹禍的嘴巴狡辯,整個人就猛地被拎了起來。

    皇帝比容穆高半個頭,此時上下打量的看著他:“孤現在倒是真的好奇了,是誰能培養出來這一個不怕死的人才。”

    容穆被拎的臉皮發燙,這皇帝不是每天都坐著批奏折嗎?力氣怎這大!他掙了掙,不得不服軟道:“陛下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孤偏不,孤今日上朝總有些魂不守舍,原先還不明白,回來見到侍君就知道了,這是侍君給孤下了**藥啊……孤的侍君聞起來真香。”

    商辭晝一邊往寢殿床邊走,一邊在容穆的脖頸處嗅了嗅。

    “‘侍君’可是你自己挑的身份,孤可沒有強迫你。”

    容穆:“陛下——”

    商辭晝眼神黑深,剛才那一陣不知道是什的陌生情緒,讓他整個人都處在一種不穩定的狀態,懷的人柔軟脆弱,仿佛力氣稍微大一些就能折斷。

    就是這樣一個被他當做棋子兒的小玩意,卻在一天不到的時間就讓他察覺到了多次危機感。

    他原本以為這就是個被別人用來探路的廢子,現下卻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想的太簡單了。

    畢竟最危險的存在往往用最單純的外表來裝飾。

    容穆到底是誰。

    他很久沒有這好奇過一件事情了。

    兩人快速靠近龍床,容穆屁股一沾到床就坐直了身子:“陛下!”

    商辭晝一把掐住容穆的下巴,冷冷道:“你最好乖一點,不要做一些孤容忍不了的事情。”

    容穆疼的眉頭皺起,一把攀住皇帝的手臂道:“我真的沒有要害你的意思,你先冷靜一下,不是每個人都有害人之心!”

    商辭晝眯起眼睛。

    容穆吸了一口氣道:“我知道我在陛下這是什角色,這些都不用陛下擔心,我自然會做好我該做的事情為陛下分憂,咱們兩個心照不宣!但我也請求陛下一件事。”

    皇帝緩緩鬆開手,站直身體看向容穆,破天荒沒追究容穆的稱呼。

    容穆眼神認真,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周身激動下蔓延出的花香,他聲線微啞,感情真摯的改口道:“臣這一生無父無母,自己都不知道是打哪出來的,來到這唯一交往認識的人也隻有陛下,我可以替陛下去參加什選美比賽,也可以扮演出陛下想要的任何模樣,但請陛下留住臣的性命,有朝一日我們能一別兩寬,放臣去臣該去的地方。”

    商辭晝沉默了好一會才道:“你想去什地方。”

    容穆這一席話真情實感,他知道皇帝心眼多,所以沒一句摻假,他嘴唇動了動:“大商不養蓮,臣卻生來喜愛蓮花,希望能有一片大大的蓮花池供臣生活,目前看來,隻有南代符合臣的期盼,所以……臣想在陛下用完臣後,放臣回南代生活。”

    商辭晝突然笑了一聲,語氣喃喃:“大商不養蓮……侍君還什都沒有為孤做到就盤算著想走,你要真是喜歡蓮花,孤可以把南代打下來,專供侍君休憩生活,你看怎樣?”

    容穆眼睛驀地睜大:“你想打仗?”

    商辭晝語氣低冷:“有何不可,孤兵強馬壯,為博美人一笑有什錯?”

    容穆腦後的發鈴輕輕響了兩聲,夾雜在呼吸音中分外明顯。

    皇帝是真的瘋了嗎?

    不對!皇帝不應該這莽撞……

    商辭晝看著少年慢慢低下頭,一雙瘦長白皙的手揪緊了被子。

    他臉上的輕挑慢慢消失不見,換上了最真實的冷漠,想要看容穆到底會怎做。

    他看起來這溫軟,會低頭?會求情?還是麵對他的逼迫會後悔,後悔當初有潛進來的本事,卻沒能一擊將他殺死。

    商辭晝心中突感無趣至極,沒想到對方深深的換了一口氣,抬眼徑直看向他道:“陛下沒有錯,這江山是陛下的,陛下想怎樣就怎樣,與臣沒有任何幹係,隻是,你真的覺得這樣打仗會很有意思嗎?”

    容穆緊緊盯著商辭晝的神情,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細節:“在陛下眼中,這一切都如同隨手擺弄的棋子一般無聊吧?你不會那樣做,那太幼稚了,對已經坐擁江山的陛下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你在嚇唬我……”

    或者說,在試探我。

    試探一個自己不信任的不知道從哪來的人,是否會仗著如今微妙地位心機的挑起兩國戰爭。

    商辭晝麵無表情,半晌才露出一絲笑意低聲道:“容侍君冰雪聰明,孤以為侍君真的什都不懂呢,你要是真隻有那點心智,孤隻怕把你扔到狼群中,被吞吃的衣角都不剩了……到時候孤還得為侍君報仇,多麻煩。”

    容穆狠狠的泄了一口氣。

    過了。

    他知道和暴君之間遲早有這一個對話,他們互不了解互相警惕,認識不過一天一夜,最好的了解辦法就是相互試探,皇帝知道他有所求不是什東西都不在乎的傻白甜,他知道皇帝再瘋都有一條不太清楚的底線在,這就已經足夠兩人開展之後的合作。

    容穆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亂的領口,伸手拍了拍旁邊的被褥。

    “陛下心機深沉演技卓越,臣自愧不如,您要是折騰完了就趕緊上來睡覺,我看郎公公在門外都快轉出殘影了,他一大把年紀也不容易,不像臣,還能經得住陛下作弄一下,發一發脾氣……關於一起睡覺這事,陛下要是不同意暫時就先這樣,臣晚上不會對陛下怎樣的,您放心。”

    商辭晝看著容穆,少年長發垂墜姿容絕美,像是被神女親自捏出來的玉人,拍個被子都像是在做邀請狀。

    他隨意抬手放下床邊緯紗,突然開口道:“孤方才有一句是真情實意。”

    容穆:“啊?”

    商辭晝安靜的看著少年,眼中帶著一點微弱自己都不知道的沉醉:“容侍君聞起來,是真的很香……和殿外的碧絳雪一個味兒,妙極。”

    容穆:“!”

    你搞我可以,離我的可愛大缸遠一點啊啊啊!

    正當容穆以為這一路都要相安無事的時候,商辭晝突然在一旁開口道:“你若是不喜歡別人叫你侍君,孤可以讓他們都叫你公子。”

    容穆驚訝側目,不知道皇帝這唱的是哪一出,對方眼神又暗暗看向他的脖頸處:“孤已經叫侍衛去請了太醫,等會回紫垣殿先給你瞧瞧,不要落下什瑕疵疤痕。”

    容穆頓悟,嘴唇動了動道:“是是是,陛下放心,臣一定漂漂亮亮的為陛下抗住催婚壓力。”

    商辭晝沉默了一瞬,“不隻是這樣。”

    容穆歪頭。

    不隻是這樣?那是哪樣,這暴君該不會是在關心他吧……

    好!這波好感度刷的好!不不枉他辛苦奉獻,終於起到正能量的效果了!

    容穆心極為受用,一時激動下又咳了幾聲,牽動著背後的傷又難受的扭了扭。

    他那脆弱的小花杆啊……

    容穆以為就要這樣拐回去,沒想到下一刻整個人就懸空了起來。

    皇帝在他的指導下抱了一次,抱第二次的時候就十分熟練了。

    容穆“啊”了一聲,嘴巴還沒來得及合住,就兜了一嘴冷風。

    商辭晝腳尖輕點,丟下侍衛悄無聲息的略過一道道宮牆,又過了幾個樓閣,冷風在臉側吹過,沒多久,紫垣殿的花園就進入了視線。

    容穆:“……”

    容穆傻了。

    “你還會武功啊!”他驚呼道。

    商辭晝語氣不明:“孤打過仗,上過戰場,向來都是與敵首交鋒的那個。”

    容穆興奮:“啊,這個我聽說過,明春和我說你打的西越滿地找頭,郎喜還說你曾對陣南代,贏了那南代王一盆花!”

    商辭晝停在一個樓角上:“一盆花?”

    容穆點頭:“嗯嗯!沒事啊陛下花多好看啊,咱們不要因為隻得了一盆花就心情不好……”

    商辭晝打斷他:“郎喜慣會講故事,他的話你不要全都聽信。”

    容穆噎住:“啊?他騙我的啊?”

    商辭晝:“他沒騙你,孤確實贏了南代東西,但不隻是一朵花,還有一個人。”

    一個人?

    終於要來了嗎!暴君為之守節的那個白月光,該不會就是——

    “但多年過去,花早已成泥,孤與那人也早就分崩離析,如今已然忘了他的模樣。”商辭晝語氣詭異的平靜,仿佛提起的隻是路邊不起眼的一個石頭,“相較於他,孤倒是覺得你的臉比較容易記憶。”

    容穆螺旋上升的情緒被迫冷卻,好像磕CP磕了一半正主卻告訴你他們早be了。

    “這樣啊……那你後來就沒找過?”容穆不死心道。

    也許這就是暴君的中樞症結所在呢!

    若是他能將這件事給暴君平了,那美好明天豈不是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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