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看著孟三娘從竹簍一件一件往外掏東西,一邊掏還一邊碎碎念,臉上笑意吟吟,說出的話卻都是威脅,讓他一陣無語。自他化成厲鬼,人人見他皆是懼怕,深藏懼怕之後的便是厭惡,唯有麵前的孟三娘敢坐下來與他說話,眼底雖有些許懼意,卻不曾有厭惡之情,這也是他為何容忍她囉嗦到現在的原因。
“你覺得這些破爛能對付我?”
“破爛?”孟三娘小眉頭一皺,拿著桃木劍伸到鬼嬰眼前,不滿地說道:“三娘雖然第一次做,卻也做的似模似樣,你怎能用‘破爛’來詆毀三娘的手藝?”
看著麵前孟三娘,鬼嬰十分無語,這是他話的重點嗎?這女娃娃怕不是腦子有病吧?
鬼嬰惱怒地伸手去拍桃木劍,哪知碰到桃木劍的利爪竟被輕易斬斷,看著冒著青煙的手,鬼嬰眼底浮現忌憚之色。
孟三娘驚訝地睜大眼睛,明顯也沒想到桃木劍竟有這大的威力,隨即大眼睛又露出得意的微笑,道:“看吧,三娘就說這木劍很厲害,吃虧了吧。”
孟三娘的表情讓鬼嬰疑惑,這明明就是個天真懵懂的女娃娃,怎會製出這般厲害的法器,真是讓他十分費解。
“這當真是你做的?”
“自然!”孟三娘重重地點頭,道:“三娘親手砍得木頭,然後削成木劍,再刻上花紋,最後用朱砂描一遍,這桃木劍就做成了。”
聽完孟三娘的話,鬼嬰更加疑惑,再次伸手去碰桃木劍,‘’,硬如鋼鐵的指甲應聲而斷。
“你看吧,三娘的桃木劍非常厲害,這要是刺在你身上,那你還有命在?咱們還是好好聊聊,說不準三娘還能幫你呢。”
“幫我?你一個小女娃能幫我什?”
鬼嬰對孟三娘的話嗤之以鼻。
孟三娘一聽頓時不樂意了,道:“三娘今年十一,比你這小豆丁可大多了!”
“你說誰小豆丁?”鬼嬰惱羞成怒,衝著孟三娘齜牙咧嘴。
孟三娘上下看了看他,道:“你啊,你還不如我家小幽年紀大。”
看著一人一鬼吵了起來,閻九幽額角的青筋直跳,現在到底什情況,不應該是一言不合就開打嗎?這大眼瞪小眼地耍嘴皮子功夫,算怎回事。
“好了,好了,三娘不跟你吵,反正三娘現在有很厲害的武器。”
“是法器。”閻九幽無奈地糾正。
“法器。”孟三娘幹脆利落地改口,道:“現下你隻有兩條路可走,一條是咱們打一場,三娘把你打跑;一條是咱們坐下好好聊聊,商量出一條對我們都有利的出路,咱們各自安好,一拍兩散。”
這成語用的,閻九幽忍不住扶額。
鬼嬰沉默地看著孟三娘,過了好半晌,才開口說道:“你是否收了張家的錢?”
“收了啊。”孟三娘將懷的銀票拿了出來,笑眯眯地說道:“足足一千五百兩。”
“既然收了錢,那咱們就沒什可說的。”
“收了錢還可以退啊。雖然三娘家貧,卻有幾分誌氣,不幹不淨的錢,三娘從不收。”
孟三娘邊說邊拍了拍胸脯,好似這樣更能取信於人。
又是一陣沉默,孟三娘也不心急,耐心地坐在一旁等著。
“好,我就信你一次,若你敢騙我,便是魂飛魄散,我也要將這張府全部殺光!”
孟三娘心鬆了口氣,將桃木劍放進竹簍,道:“這就對了嘛。有話好好說,實在不行再動武,小小年紀殺心不要太重。”
頂著一張稚嫩的臉,卻學著大人說話,那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鬼嬰若不是怕有損自己的威懾力,真想對她翻個白眼。
見鬼嬰沒回應,孟三娘索性直接進入正題,道:“對了,你是未出生,還是剛剛出生?”
鬼嬰的手腳很長,身子卻很小,肚臍間還連著一個斷掉的臍帶,光著身子,一身血汙,稀少的頭發被粘的一綹一綹的。再加上他比手還長的尖利指甲,滿嘴的獠牙,猩紅的眼睛,任誰看到都會覺得害怕。
“我還未足月,便被強行催產,最後溺死在了便桶。”
“什?”孟三娘眼底浮現震驚之色,隨即皺緊眉頭,道:“什人,竟然這狠毒?”
“就是那個道貌岸然的張家老爺派人幹的!”鬼嬰猩紅的眼底燃起仇恨之火。
“你是張家人?”孟三娘忍不住猜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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