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堂外,秦如許正等著元卿卿。見李紅夏與元卿卿拉著手出來,神情一愣。
“郡主,往後若再發生這種事,你便跟我說。我祖父教導我,若是遇到什不平之事定要出手相助,不能坐視小人得逞。”元卿卿對於她這種一派天真赤忱的話語有些無奈,隻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嗯?秦小姐和你肯定有話要講吧?真好,你們的感情我可羨慕了。可惜那些女孩都太過柔弱,我不喜歡。那,郡主你們聊,我走啦。”
目送李紅夏離去,秦如許收回目光問道:“郡主,今天這是怎了?”元卿卿簡要地對她講述了一遍經過,秦如許聽完,若有所思。
“有什不妥?”元卿卿看她眼神閃爍,似乎有什想法。
“啊,沒事。隻是這李家小姐……竟如此熱心?而且,那巧,王靈居然還敢將你的題紙放在書袋?”
“她行事向來乖張,做什好似都不需要理由。至於那題紙……或許是巧合罷。事情了結了就好,反正我並未受到什影響。”元卿卿道。
“嗯,也是。今年的課業結了,日後可以好好歇息啦。”
女學堂結業,元卿卿便徹底閑了下來。不時跟著英王妃去宮陪皇後聊天,找秦如許看看話本,也算是混過了些時日。
沒想到的是,英親王一行,一去就是四年。
他們離京的四年間,若不是間歇有書信傳來,恐怕英王妃早就尋過去了。而四年也並不是盡頭,他們之所以回京,是因為英親王離京的第四年,英王府遭遇了一場刺殺。
彼時元卿卿搬了張竹椅在院中青棠樹下納涼,紫蘇去屋給她拿薄衾。
元卿卿靠著椅背,眼睛半閉半睜就快要睡過去,卻被一聲尖叫敲醒了頭。
剛睜眼,喉間一涼。
有液體沿著脖頸緩緩流下,元卿卿後知後覺,她好像被刀架了脖子。
“這就是英王府的小郡主……”身後,男人的聲音粗噶,一隻手貼上了她的臉開始摩挲,有往下去的趨勢。
“是誰…派你來的?”她聲音微微發顫。
“真可惜啊,一朵金貴的嬌花今日便要折在我手……”
話音未落,她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噴濺到自己的臉側、頸側。刺客倒下,紫蘇慌忙跑過來將軟倒在地的元卿卿扶起。
“屬下來遲,郡主恕罪。”身後跪了幾個身著黑衣的蒙麵人,元卿卿知道,這些人應當就是王府暗衛,平日從不暴露人前,一部分守著王府,一部分暗中跟著王妃和自己。
“你們都起來,快,去王妃那。”沒敢看地上的屍體,也顧不得脖子上的傷,元卿卿靠著紫蘇勉力站起,想起此刻怕也是遇刺的英王妃,一顆心砰砰直跳。
跌跌撞撞來到前院,陳媽媽正扶著麵色難看的英王妃站在門前,她身著寢衣,想來已要歇下。暗衛已擒住了一個蒙麵人,將他按在院外。
“母親……”見王妃麵色難看,元卿卿擔心她受傷,忙走到她身前。見女兒一頭一臉的鮮血,英王妃本就難看的臉色此刻一片慘白。她抖著手攬過元卿卿:“卿卿,你怎,你身上怎那多血卿卿……”
“不是我的血,母親,我沒事,這都是那刺客留下的……”
“你的脖頸,這,這……”
“無事母親,真的,這隻是道割傷,沒關係的。”
確定了元卿卿並無大礙,英王妃冷下臉色命令道:“將人看好了,嚴刑拷問!”
英王妃不想驚動外人,指揮府中眾人開始善後,又叫來府醫給元卿卿處理傷口。脖頸那道血線已經凝固,府醫簡單做了處理,隻將刀口最深的地方用藥輕輕包了起來。紫蘇幫元卿卿將身上的血漬洗去,換了寢衣,欲將她扶回床榻休息。剛站起身,元卿卿又軟了下去。她不想英王妃操心自己,一直強撐著沒露出什異常。此時安歇下來,隻覺得渾身發軟,心口處頗為難受。
“郡主,我給您拿藥來。”紫蘇見狀,忙將一直置放在床頭的一瓶藥丸拿過來,那是英親王尋來的各種名貴藥材煉製的,預備著元卿卿不適時服用。元卿卿接過藥直接吞下,對紫蘇說:“無事了,紫蘇,你也受驚了一晚上,去歇息吧。”
“我就在門外守著郡主,哪也不去。”
元卿卿沒了氣力再說話,擺手示意她下去。她在床榻上坐了會兒,察覺到自己的身體狀況屬實不大妙。強迫自己躺下,卻又想起來那濺了一身的溫熱血液,和那隻擦過她臉頰的手。
她隻得起身,靠著床頭假寐。
不知過了多久,元卿卿的意識漸漸模糊,卻聽見了一聲低不可聞的推門聲。雖然理智告訴自己,現在守衛布滿了王府,必不可能有刺客再進得來,但不久前的生死一線卻著實令她心悸。她下了床,拿起燭台充當防身的武器,小步走過去。
有人轉過屏風。
元卿卿舉起燭台就砸,卻被他輕易握住了手。燭台應聲落地,伴著一句:“郡主,是我。”
“你……”眼前的人,劍眉下是一雙略有些狹長的星目,他原本白皙的膚色被南部的日光照耀得黑了一個度,顯得那張臉多了些攻擊性。她沒有看錯,不過昔日清瘦的男孩如今長成了矯健的少年。
“你是,宋理?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怎……”
“我同王爺剛趕到京城。王爺不放心,讓我過來看看。”
聽宋理說完,元卿卿鬆了口氣,腿一軟坐到了地上。宋理沒扶住,順著她的動作蹲下,攬住她就要後倒的腦袋。她脖子的傷露了出來,宋理皺了皺眉:“那刺客傷的?”
“嗯。”元卿卿靠著他的手掌,無力答道。
“別怕,我在這兒守著,郡主你睡吧。”宋理說著,作勢要將她抱到床榻上。元卿卿按住他攬著自己的小臂:“你趕了那久路,別守著我了,還是去……”
“無妨,郡主安心睡,有我在。”宋理打斷了她的話。
見元卿卿還是呆呆地睜著眼看他,宋理沉默了片刻,問她:“郡主不認識我了?”
“隻是…覺得有些不真實……”元卿卿喃喃說著,尾音未落,宋理那隻攬著她腦袋的手在她後頸處的某個穴位用了點力氣按揉,她感覺到了困意,慢慢闔上了雙眼,腦袋抵住宋理肩頭,沉沉睡去。
宋理把她抱起,將她輕輕放在床上。
等元卿卿完全睡熟以後,他吩咐紫蘇給她煎藥,隨即離開。
來到前院。
宋理叫住走過的護衛:“那個傷了郡主的刺客,屍體在哪。”
“回宋郎君,此時應該放在刑堂。”
“有在他身上找到什線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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