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剛回到王府,英王妃就叫住了她。
“卿卿,這幾日你可有好好吃飯?”英王妃關心道。
“嗯。”元卿卿努力維持著冷漠。
“卿卿,你哥哥都給我說了……”英王妃握住了元卿卿的手,“孩子,你父親他們所謀劃的,牽涉甚廣,也不僅僅是為了王府,更是為了你皇伯伯。這些事,知道的越少對你才越安全。”
“可是母親,我是王府的郡主,怎可能如你們所希望的那樣,完全不觸及這些事呢?我不是孩子了,我也可以做些什的。”
“卿卿……”英王妃的眼眶忽地紅了一圈。
“你父親,你哥哥,還有我,都隻盼你可以無憂無慮地生活,那些暗地的事你不需要管,母親隻求你平安健康,你明白?”
“……”元卿卿靜默了片刻,回握住英王妃的手。她最後還是狠不下心逼問,退了一步。
“那,母親總可以告訴我,一些不算機密的事吧?”
英王妃收斂了神情:“從你落水那日,你哥哥就開始行動了。李府以為,死了一個侍女便可將嫌疑完全摘清?李太尉所圖無非就是壓迫寒門一派,為此不惜犧牲一枚棋子,也就是王靈的父親王侍郎。”
“王家不是寒門出身?”
“這就是李太尉的目的,用小兵小卒便輕易撼動了朝堂本就搖搖欲墜的平衡。他認為為了你的安危王爺必然會報複林家,至少也會打亂你父親的計劃。卻沒想到我們並沒有打算連坐,還瞞住了你父親。”
元卿卿垂頭開始思考。
“王靈,林雨宣……促使落水這件事的,是李紅夏吧。”
英王妃看她神色平靜,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她之前和你也算得上親近,本不想告訴你的。”
李紅夏,果然,她可不是什直來直去的武將之女。
“卿卿,我隻能告訴你這些,至於別的……”
“我知道了,母親。卿卿並不是要為難您,我隻是希望,你們能將我看作是一個獨立的人,而不是永遠被你們保護在身後的嬌弱孩童。至少……不要再將我排除在外了。”
“好,卿卿,我答應你。”
從英王妃處離開,元卿卿遇見了元昊。
她不知道該說什,側頭打算直接離開。
“等一下卿卿。”
“……”
元昊走到她麵前,彎腰看她。
“你真要氣那久啊?”
“沒事我就先走了。”
“哎別別別,卿卿。”元昊拉住作勢要走的元卿卿。
“好了,我給母親說了,她應該告訴你了吧?是我們不好,沒有考慮過你的想法。盧煥的事……是我不對,往後不會再有了。”
元昊說得誠懇,元卿卿看他認真的樣子,決定不再給他臉色看。
“好啦,我知道了。”
“那,你不生氣了?”
“那倒不是。不過……你答應我一件事,我就不生氣了。”
“什事?”
她湊到元昊耳邊,小聲說了些什。
第二日,京郊。
元卿卿身披厚厚的兔毛裘,緩步走進山頂的一處亭中。侍女們將東西放好,退到了亭子邊。
跟在元卿卿身後的,是麵無表情的宋理。
亭中早已備好了取暖的爐子,還鋪上了保暖的地毯。她坐下,側頭看見擺著臭臉的宋理,心中暗笑。
她昨日讓元昊把宋理“借”給自己一日,於是今日宋理便與她一起來了。
“待會兒你先躲起來不要露麵,委屈你啦。”
宋理聞言看了她一眼,依言飛身落在了亭子頂上。
“……”
罷了,隻要她們看不見就行。
自從秦如許和李紅夏不再去女學堂,元卿卿與她們見麵的次數已經少了很多。從那次落水到現在,這還是第一次由元卿卿邀約,三人見麵。沒等太久,山壁轉角處就傳來了人聲。
“郡主。”二人結伴而來,秦如許挨著元卿卿坐下,李紅夏坐在了側麵。
元卿卿不著痕跡地打量她,見她神色自然,並沒有諸如心虛之類的表現。
那淡定嗎。
“多日不見,近來如何?”元卿卿微笑著問道。
“還是那樣,在府中做做女紅,偶爾陪母親出去。”秦如許笑著答,擺出了一盒精致的糕點。
“我也還是老樣子,到處招貓逗狗,有意思得緊。”李紅夏她拾起點心吃了起來,又自顧自的倒了杯茶,轉眼看向元卿卿:“郡主今日將我們找來是有什事情嗎?”
元卿卿保持著笑容,也端起了茶杯輕啜:“近日府上得了外邦上貢的好茶,與平日喝到的風味大不相同。趁秋色未盡,便邀你們來此處賞景品茶。”
“嗯……”秦如許輕嚐一口,“味道的確很是獨特呢。”
“如果能配著些野果,這茶呀又會別有風味。我吩咐了紫蘇去摘,但她還沒有回來……這樣,你們先安心坐著,我去找她。”
元卿卿說罷起身要走,秦如許拉住她:“這畢竟人煙稀少,我帶著我的侍女和郡主一起去吧。”
“唔……也可以,倒也沒多遠,就在另一側山路上。”
“那我便在這等著你們。”李紅夏悠閑地倚坐著,朝她們擺擺手。
元卿卿帶著秦如許朝亭子的另一側走去。
身後,矮身藏於山亭頂的宋理皺眉看著她們的背影,思索了片刻,並沒有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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