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成看到昊讚，先是一愣，繼而想笑，沒忍住還是笑出了聲。

    怎了嘛？昊讚問道。

    軒成指指昊讚的臉，道：“該問的是你啊，你怎了？”

    昊讚又用袖子抹了一下臉，“怎？髒了？”

    “還髒了？畫圈了啊。”軒成說。

    “啊？”昊讚不好意思起來，軒成看到昊讚的長衫下擺被撕掉一大截，更是笑了，“這是怎了？難怪在這，都走不出去了吧？”

    昊讚也看了看，幹脆就不汗顏了，說：“哎，你笑就笑吧。”然後往回走。

    軒成跟上他，問道：“怎了啊，怎不去學堂在這呢”

    昊讚看看透過竹隙的光，說：“到中午放學了啊，都這時候了？”

    軒成“嗯”了一聲。

    “有沒有吃的？”昊讚這才感到餓了，早飯還沒吃呢。

    軒成搖搖頭。

    “水呢？”

    軒成搖搖頭。

    昊讚氣道：那你幹嘛來了？

    “找你啊。”

    昊讚頹廢的坐到地上，“沒飯沒水的找我幹嘛啊？”

    “你餓了吧？”軒成問道。

    昊讚點點頭。

    “我也餓了。”軒成說，“我找你就是因為餓了，一大早以為你能給我帶餅幹呢，一直等你，你也沒來。”

    昊讚覺著自從認識軒成就和餓打上了交道，軒成說得委屈把昊讚弄得更氣餒了。歎一聲，“哥，以後我喊你一聲哥吧，沒我的餅幹你是不是都不知道還有別的也可以吃？就像往你脖子上圈一塊大餅，嘴夠不到都不知道用手夠啊？”

    “嗯--”軒成聽出昊讚有點惱，自己難免有點澀，不過還是說了：“可是，我又不知道你不去學堂，你又沒告訴我。”

    “哥-嗚-嗯，”昊讚心說，覺著不大好聽，咽下了“滾”字，但是畢竟氣不過，推了軒成一下，說：“你以為我知道啊，去，哪來回哪去--”

    昊讚繼續拾荒，不理軒成，本來沒感到很餓，經和軒成的對話，肚子都開始叫喚了，這餓的感覺一浪勝似一浪。

    軒成有點尬，拽了下昊讚衣袖，道：“讚哥，別氣，你在這兒等我哈--”說著，也沒多問什，掉身就跑。

    昊讚懶得看他，看著還有一小部分的落葉深吸口氣繼續該幹嘛幹嘛，期間也為自己動怒找不到理由：人家餓就餓唄，你火這大幹嘛，自己都忘了自己一早沒吃上飯的茬口也沒見自己怎著。

    軒成再顛噠跑回來的時候，昊讚覺著還真不慢，沒有等多長時間軒成拎著兩壺水一壺酒一大袋子烤串回來了。

    昊讚沒管很多，先是對著壺嘴咕嚕咕嚕的喝水，然後挑著肉串吃。再怎昊讚還是很文明的吃著。軒成則不然，兩串肉串一起放在嘴，兩口兩串直接入肚，再打開酒壺，咕嚕咕嚕喝個盡興。

    “喂，你慢點，我餓了也不會和你搶食。”昊讚說，“酒你也慢點喝，小心一會兒你回不去了。”

    軒成抹了滴落在嘴邊的酒，說：“蘋果酒，醉不了。”說著，遞給昊讚。

    昊讚吃著肉串，喝了一小口，道：“喝過怡棠釀的酒，別的酒沒味。”

    “怡棠是誰？”軒成一口串一口酒問。

    “哈，”昊讚樂道：“不告訴你。”

    軒成愣了下，傻的跟著樂。昊讚背後沒少直呼他娘親的名號，他甚是覺著怡棠的名字太好聽了，尤其每次從他父親嘴說出來，那簡直是沒法形容的好聽。怡棠便說：等你爹聽到了，少不了你棍子。

    昊讚吃了肉串喝了水之後，乏勁開始犯了，打了哈欠，伸了腰，看看四周還有的樹葉，仍舊咳一聲：還有這多？

    軒成繼續喝著酒，問道：“你到底在這幹嘛呢啊，撿樹葉幹嘛？”

    昊讚往後仰了仰脖子，這一上午脖子酸手疼，道：“做錯事被罰了唄，最近這一段也不知道犯什衝，家外麵受挫。”說完撇了撇嘴。

    軒成問：“你做什了？”

    “我啊---又欠了唄，”昊讚收回脖子，看軒成軟糯糯的說：“你說，我怎總欠不到點兒上呢？”

    軒成因昊讚無辜的樣子和說自己欠不到點上的神態一口酒笑嗆了出來，連拍著自己的胸。

    昊讚這才坐正，問道：“你怎找到這兒來的？”

    軒成放學敲昊讚家門的門扣，門扣帶響麵的風鈴，發出“叮鈴叮鈴”有節奏的聲音，小獅子在麵撓門，過了好一會兒也沒有人來給他開門。

    軒成知道這是昊讚沒在家，轉身要走，舍離叔從離舍出來，看一眼軒成，卻沒吱聲。

    軒成立在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得迎著舍離的眼神，說：“哦，我，我找雷澤昊讚。”

    舍離依然看他不吱聲。

    “我，他同窗，昆吾軒成。”軒成看舍離是有壓迫感的。舍離個子不高卻挺拔如鬆，眼睛不大卻目光如炬，炯炯有神間映射一雙濃墨劍眉，此人剛正不阿，不怒自威。很久以後的後來，軒成和昊讚說：隻有你才會覺著舍離叔慈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