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是。”

    賀司宥側過身，低頭係安全帶，“你身價多貴，我怕我們家付不起醫藥費。”

    顧霆一愣，嗤地一聲笑了，“可以啊，你這腦子什時候轉這快了，還知道頂嘴了。”

    賀司宥沒看他，“我很笨嗎。”

    “笨啊。”

    顧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盯著他白皙纖薄的腳掌，“馬虎到鞋子都能忘記穿的人，能不笨嗎。”伸手一捏他臉，“笨死了。”

    賀司宥拍掉顧霆的手，“你別捏我臉。”

    “捏一下怎了。”

    顧霆說，“看你可愛才捏你。”

    賀司宥抿了抿嘴，不想說話了。

    他感覺顧霆就是他命的災星，他這十九年來順風順水，感冒都少得可憐，怎一遇到顧霆，就又是發燒又是眼睛發炎，接連跑了兩趟醫院，邪門兒。

    顧霆才舍不得讓他未來男朋友光著腳又凍著，拿出手機給露娜打電話，“那什，弄雙鞋子過來，小男生喜歡的，青春洋氣一點的，41碼，地址我微信發你。”

    “你怎知道我穿41碼的鞋？”賀司宥一臉驚訝。

    “那晚抓了你腳踝那多次，能不知道。”

    顧霆看著那雙纖薄的腳掌，腦子自然而然地就浮現出賀司宥雙腿環著他腰配合他衝撞的畫麵，嘴瓢道。

    “……哪晚？”

    賀司宥偏過頭，狐疑地盯著顧霆，表情不太樂觀。

    顧霆一愣，心道完犢子了，嘴怎又漏風了。幹笑著，低咳兩聲，說，“可不就是，你淋雨發燒那晚。”

    “那晚你燒出一身汗，我給你擦了擦，完了又換衣服、穿褲子，能不知道。”

    賀司宥攢動的喉結用力一滾，咽了口唾沫，“你、給我擦汗，還、還換衣服，那你豈不是……”

    “那不然呢。”

    顧霆得了便宜裝君子，反過來質問對方，“你脫衣服的時候，會把眼睛閉起來嗎。我正正經經地給一發燒生病的人換身幹淨的衣服，怎就要被質疑心懷不軌了。你這破小孩，看著挺單純，思想怎那齷齪。”

    賀司宥一噎，嘴皮動了動，沒出聲兒。但顧霆知道，賀司宥肯定在罵他。

    罵就罵吧。

    好過讓他知道，他不僅全身都被他看光了，還早就被他摸遍了，弄了很多次，搞得他現在隻要一回想起來就心癢得不行強。

    顧霆見賀司宥埋著個頭生悶氣，短時間內應該都不想理他，幹脆下車去給他買早餐，讓他一個人冷靜冷靜。

    還在醫院的時候，顧霆就聽見賀司宥肚子咕咕叫個不停，沒敢走遠，就在附近的便利店給他買了幾個肉包子，一杯熱牛奶，幾個燒麥。賀司宥生完氣，小口小口，吃得賊香。

    約摸過了半小時。

    露娜踩著高跟鞋，化著明豔動人的妝容把鞋子送到，交給顧霆後，回去繼續補覺。

    顧霆打開鞋盒一看，是某大牌的經典款，主打時尚簡約又不失青春活力，特別適合陽光帥氣的男生。

    他給賀司宥遞個眼色，“腳伸過來，看看合不合適。”

    賀司宥掏出手機，“多少錢，我微信轉你。”

    “談錢多傷感情。”

    顧霆挑眉，湊近賀司宥，“要不，你回送條領帶給我？”

    賀司宥頓住不說話，半晌，低低道，“我不會挑，就轉錢。”

    “你這人怎這沒良心。”

    顧霆見賀司宥不上道，幹脆死纏爛打，“我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還不眠不休地照顧了你一整晚，出於感激，你不該對我表示表示？”

    賀司宥嘴唇一掀，找不到話反駁。

    顧霆趁熱打鐵，“我也沒跟你要什特別貴重的東西，也不指望我生病的時候，你也能第一時間送我去醫院，對我噓寒問暖，不休不眠，我就跟你要條領帶，一條領帶又值不了幾個錢，小氣鬼。”

    “我……”

    賀司宥本來覺得沒什，被顧霆這一說，還真就生出絲愧疚感，覺得自己真有那一丟丟沒良心，“那、那你喜歡什樣兒的，我、我改天買一條給你。”

    “什樣兒的都行。”

    顧霆得了便宜裝大方，“你送的，我都喜歡。”

    賀司宥：“……”

    這人真是厚臉皮他媽給厚臉皮開門——厚臉皮到家了。

    顧霆把賀司宥送回家，讓他再多休息幾天，不必急著去療養院陪奶奶。

    “我已經耽誤好幾天了。”

    賀司宥這回是真不好意思，“我都好了，頭不疼也不流鼻涕，可以去給顧奶奶彈琴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