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在金陵皇宮中住了幾日,每日李都會來找她吃晚飯,但是兩人之間卻也沒有過多說什。洛洛本以為會有很多話想問他或想跟他說,但是卻總是覺得差了點什,很多話到了嘴邊卻也是說不出口。
十年,改變了很多,古人常說,物是人非,看來也確實是這回事。
洛洛終於還是在宮中住的憋悶,便溜出宮來隨便走走。金陵的大街小巷,她還是無比熟悉的,畢竟在她的心中,這算是她的家鄉。
城的百姓看著生活還算是不錯,比起外麵的戰亂、饑荒,這的真的算是天界了。城的富戶還是那樣,洛洛閑逛著正趕上王員外家開倉布施,不少窮苦人都在王府門前排著長隊。
洛洛也湊上前去看個熱鬧。
“王員外真真是個好人啊。”排隊的鄉親感慨議論著。
“是啊,王大善人,行善積福,必有善報。”
“這位王大善人經常派糧布施嗎?”洛洛插嘴問道。
“是啊,自從開始打仗,金陵城可是受了大難了,原來的太守將全城百姓為人質,哪會管我們的死活,再後來,北邊那蕭賊反了,殺了老皇帝,自立為王。那個貪官太守可是趁機斂財,準備擁城自守,也打算自立為王。那時候啊,亂的一塌糊塗。”一個老漢搖頭道。
“那你們不逃去其他地方嗎?”洛洛問道。
“逃?逃去哪?那時候天下大亂,幾乎每個城池州府都開始擁兵自立,走到哪都在打仗,且不說離開金陵城你能不能活著,即便僥幸活著又能比現在強到哪去。”另一位老漢歎氣道。
“一直到三年前,現在的南徵皇帝才算是收拾了江南這些州府郡縣,才算是將江南統一,定都金陵,大家夥才算是又了安穩日子。”
“是啊,可是大家還是艱難啊,你到外麵看看,良田還有多少,莊稼還有多少,我們家祖上都是莊稼漢,現在你看看,都得靠吃救濟糧了。”
“王大善人每隔段時間都會發糧給窮苦百姓們,可是杯水車薪,又救得了多少人呢……”
“哎,無論誰做皇帝,苦的還不是百姓。”
“這怎說?”洛洛問道。
“哼,你可見官宦家短過米糧,他們吃著百姓的供奉,可是又哪管百姓的死活。原來的太守死了,又來了南徵皇帝,可是追隨他來的還有更多的南越貴族,更多的豪紳富戶,他們哪一個不是盡可能的斂財,他們窮盡奢華,有誰管百姓有沒有糧食吃。”一個佝僂的老漢憤恨道。
洛洛看著說話的老漢,他拄著拐杖,缺了一條腿。
他似乎看到洛洛的目光看著他的殘腿,冷笑一聲,說道:“幾年前,我被強征入伍,打了幾仗,腿沒了,不過算是運氣,撿回條命。說來好笑,老子打的腿都丟了,都竟然不知道是和誰打。”
“哈哈,老李頭,你這糊塗蛋子,誰砍了你的腿都不知道,看來哪天你要是丟了腦袋都不知道是誰幹的。”
“呸呸呸,你懂啥,那幾年打的亂七八糟,誰知道對手是誰,天天殺來砍去,領頭的讓砍誰就砍誰。”
洛洛尷尬笑笑,又接著問:“南徵皇帝不賑災放糧嗎?”
“哦,那個新皇帝也是外來的,據說是李徵王室後人,原來皇帝的什王來著,對對,皇家子嗣,宗室血脈,那個蕭賊占了北都,沒辦法,他才逃來的金陵,這幾年,金陵還算是安穩,至少老百姓睡得著了。”那個瘸腿的李老漢說道,似乎對這個新皇帝甚是寬容,沒抱多大的希望。
“老李頭,這你就不知道了,你以為王大善人家是有礦啊,每個月都能布施。你可知道,這個王大善人的女兒是皇帝寵妃,當年皇上剛進金陵,便納了王員外家的小女兒,之後,王家才開始每月布施救濟。你動動你那一根筋的腦子,要不是今上的支持,哪有你們還能一天天的吃救濟糧。”
“王員外的女兒是皇上的妃子?”洛洛小聲嘀咕了句,那他為何不光明正大的開倉放糧,偏要通過這樣的手段。
“哎哎,你們幾個,饅頭快沒了,還不快點!”前麵的人吆喝著。
幾個老夥計趕緊停止了聊天,一瘸一拐的上前去。
洛洛站在原地,看著他們一窩蜂領饅頭的身影,若有所思。
待眾人散後,王員外家的仆從正在收拾攤子,洛洛走上前去,問道:“我可否見一麵你家主子。”
“員外初一十五都要禮佛,不見外客,這位姑娘,對不住了。”仆從客氣回複。
“我並非說你家員外。”洛洛看著他,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你應該明白我說的是誰。”
仆從微微蹙眉,卻並沒有接話。
“你跟她說,我是這幾日住在永樂宮中的人,相信她會願意見我的。”洛洛說道。
仆從沒有回答,隻是轉身回到屋內,沒過一會,他快步走了出來,恭恭敬敬地將洛洛請了進去。
王若雪見到洛洛時還是嚇了一跳,她隻知道皇上從宮外帶了一個邋邋遢的女人回來,竟然讓住在永樂宮中,皇後去了竟然都沒有半分辦法。還想著是個什樣的奇異女子,卻不想這女子怎看著竟然這般麵熟。
王若雪蹙眉,卻半天沒有想來。
洛洛卻先是繃不住了,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小雪你竟然認不出我了,枉我當年從幾個小流氓手上救下你,後來還被我師父狠狠責罰一頓。”
“啊!啊!你是——洛洛姐姐!”王若雪驚呼,直接就從椅子上跳下來,直接撲向了洛洛。
洛洛笑著回握了她的手。
那時候,她十二歲,王若雪七歲,她沒事混跡在市井之間,妄想著成為一代大俠,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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