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謹言一隻手試探般的落在厲寒知的後背,一隻手摸他腦後的頭發,動作很輕,安撫的意味明顯。
厲寒知第一次知道,原來另一個人的體溫是這樣的感覺,原來擁抱真的有熱度。
謝謹言等了一會兒,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想抱他到什時候,對方完全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甚至還放鬆般的長長出了口氣。
這種“0”社交距離的情況讓謝謹言心跳異常,母胎單身的他從來沒有跟哪個同輩的同性用這樣的姿勢抱過這久,雖然他的初衷是安慰。
可他又不是六根清淨的和尚。
他一開始還有些心疼,等過了三分鍾,謝謹言已經開始盯著厲寒知身後的門把手,試圖放空自己的大腦。
厲寒知下巴擱在謝謹言的肩膀上,居然有了幾分困意。
他的理智像是跟身體分了家,理智告訴他不應該莫名其妙的抱著謝謹言這久,可身體像是被安裝了吸鐵石,根本扯不開。
謝謹言感覺到抱著自己後背的手忽然滑落到他腰間,他幾乎是一瞬間汗毛倒豎,條件反射的退了一步。
厲寒知的懷一下空了,才回過神。
“……抱歉。”
謝謹言右手捂著自己左腰側,還忍不住用指尖蹭了一下,想要緩解殘留的癢意。
厲寒知本來還有點尷尬於自己被年齡不大的謝謹言安慰了,見他手上的小動作,有點想笑。
這大個男人還怕癢。
經過這一鬧,厲寒知的困意徹底沒了,隻是覺得疲累,他躺在床上給方朋打了個電話,讓去查一下薑雨星最近幹了什,為什這急用錢。
“你覺得她不對勁?”謝謹言好奇。
厲寒知這會兒冷靜下來,自然察覺到了不對:“雖然她以前也經常會因為覺得分到的錢少了發脾氣抱怨,但是這一次未免也鬧得太厲害了。”
謝謹言回想了一下:“確實,聽她說話,更像是做什需要錢,感覺很著急。”
厲寒知躺在床上,閉上眼睛:“如果她真的在背地搞什不該搞的,那至少就能再消停一陣子。”
謝謹言對薑雨星的來曆有點好奇,但是厲寒知不提,他也不會問。
沒想到他躺了一會兒,突然主動開口了。
“你想知道我跟薑雨星的事嗎?”
謝謹言坐在床邊,轉過頭:“你們什事?”
厲寒知沉默了足足有十幾秒,才慢慢開口。
“其實,薑雨星跟我同父異母。”
謝謹言的眼睛一下子就睜大了。
開了一個頭,後麵的話就不難說了。
“我是私生子。”
他生父是環星的總裁薑文傑,薑文傑和妻子是商業聯姻,但是也算有青梅竹馬的感情。
薑文傑原本並不覺得這段婚姻有什不好,直到妻子因為生下女兒薑雨星後傷了身體,之後連續兩次流產。
這個男人具體是怎想的沒人知道,他討厭厲寒知這個兒子,但事實卻是他相中了厲寒知的母親厲倩倩——一個並不出名的小明星後,不但讓對方懷上了自己的孩子,還沒有讓對方打掉。
諷刺的是,厲倩倩比薑文傑妻子的結局更慘些,她因為無法順產,決定剖腹產生下肚子的孩子,可是沒想到子宮收縮不良,大量出血,到底沒有活下來。
薑文傑將這個孩子的存在瞞了下來,他不敢讓妻子知道,甚至還後知後覺的心存愧疚,就在另一所城市雇了一個懂的照顧嬰兒的保姆,將他們安置在一所房子內,每個月給了足夠的錢財。
厲寒知是被保姆養大的。
在保姆口中,他無父無母,但是被人資助,資助他的人甚至會給他請鋼琴老師、小提琴老師,給他請家教,讓他提前學習學校的知識,他可以吃好的、穿好的,因為他永遠有足夠的錢可以花。
薑文傑大概是想要熬死妻子,對方兩次流產後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小毛病,後來心髒也出了問題,可卻一直好好活著。
反而是薑文傑,越發的提心吊膽。
厲寒知的存在沒有給他帶來什快樂,反倒是讓他時常夜不能寐。
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薑文傑在厲寒知十八歲那年,被診斷出了肺癌。
有再多錢的男人也阻擋不了死亡逼近的恐懼,醫生沒有說他會死,甚至告訴他可以治療,但薑文傑還是怕了。
在十多天的心理鬥爭後,他派人將厲寒知接到了自己的病床前,拿著親子鑒定,當著妻子女兒的麵,宣布薑文傑是他的親生兒子,環星日後他有一份。
厲寒知覺得那是他人生最荒謬的一天。
講到這,厲寒知很久都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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