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是不是被嚇傻了?”顏如昭看他冒冒失失的樣子,不禁出聲問道。
而少年卻罕見地沒有回話,他背著身子給她倒茶,手還是顫抖著的,茶壺和茶杯磕碰出了清脆的聲響。
顏如昭喝了茶,謝寄凡卻還是斂著眉眼,不知道在想些什。
“我回去休息了,你早些睡吧。”她心也裝了事情,沒有再和徒弟聊天的心思。
“師尊——”謝寄凡卻猛地抬起頭,喊住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重要的事情,緊張地站起來問:“師尊是不是受傷了?”
“小傷,不礙事。”顏如昭在對付噬靈魔的時候腿部被魔氣擊中,但幾個時辰過去,早就已經恢複如初。
“我為師尊撫琴可好?”謝寄凡見她又要走,忙拉住她的一片衣角。
顏如昭覺得他今天很是奇怪。
但少年此刻的神色不似作假,他白淨的一張臉上寫滿了對自己的擔憂,眼神殷殷,那模樣讓人不忍拒絕。
“好。”她最終答應了。
琴音在施加了靈力之後,有寧心安神之效。顏如昭確實有些疲乏了,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對謝寄凡竟然如此信任,他在一道紗簾之隔的外間撫琴,她便能安心睡下。
謝寄凡低著頭撥動琴弦,他將自己整個人放空,灌注進至純的靈力,希望能盡可能地讓麵那個人感到清耳悅心。
事實上,他也不僅是為了仙君而撫琴。
謝寄凡急需讓自己冷靜下來。
醉仙散隻有那一包,他親手毀掉了自己唯一的複仇機會。
他沒能做到自己祖輩期望的事情,也沒能讓那位給了他一縷靈力的神秘人滿意。
謝寄凡想,他的誕生隻是數千年前某位先祖留下的一柄利刃,他沒有為自己而活的權利,他是一個複仇的工具。
可是那一瞬間,謝寄凡知道自己做不到。
顏如昭隻是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他便繳械投降。
想到那一刻,謝寄凡靈力倒灌,活生生咳出來一口血,可他手下的琴音卻沒有半分錯漏。謝寄凡盯著琴弦上的血跡,一時間有一種自棄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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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如昭第二天起來時,神清氣爽。她雖然近日來靈力損耗得有些嚴重,但強大的修為仍能讓她迅速恢複。況且,昨夜謝寄凡為她撫琴靜心,讓她睡得格外香甜。
然而當她掀開紗簾到外間去尋謝寄凡的時候,卻發現她的小徒兒眼下一片青黑,臉色蒼白,盤腿坐在坐塌上,懷中抱著古琴,一副呆愣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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