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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鮮血沾染上了白皙的指尖，蘇眠拎起來了匕首，目光落在刀鋒血跡上，似是連黑眸都映襯著血色，那張好看的臉上更顯妖冶。

    被按在地上的D先生止不住的發抖，看著蘇眠近在咫尺的臉，就見他將目光落在自己的眉心之上，就仿佛是在思考從哪下刀。

    他當即嚇得整個人都瑟縮了一下，越是掙脫，靠近頸椎的皮肉就傳來了一陣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裂的疼痛，疼的他發慌。

    隻是那一瞬間的恐懼甚至能夠蓋過劇痛，D先生那間甚至覺得蘇眠要硬生生的將自己脊椎切斷。心的恐慌早已升到極致，張口聲音甚至還帶著顫抖：“住手！”

    蘇眠手上半點停頓都沒有，眸子黑的發沉，揚起的嘴角掛著殘忍嗜血的微笑，那幾乎是從來不會出現在他臉上的神色，刀尖席卷著凜冽寒光向下一紮，仿佛目的正是他的眼睛。

    “等等！你住手！你就是個瘋子！”D先生不顧疼痛的掙紮，“別殺我！隻有我能讓你出去！！”

    池驍看著蘇眠臉停頓都沒有的手臂，眸光一冷，腳步格外迅速的想要上前阻止，卻見那手臂竟然堪堪停在半空，匕首的刀尖距離眼珠也不過毫米之間，甚至地上這人眨下眼睛，就能被割破皮肉。

    蘇眠揚了揚下巴，手腕穩得出奇。

    池驍前衝的腳步驀地停下了，順手扯住了往前跑的秦若冰，臉上神色複雜至極，末了很是勉強的扯出來了一抹苦澀的笑，“沒事。”

    “沒事？”莊樓緊跟著上前，看著眼前的場麵和無比陌生的蘇眠，“什才叫有事？”

    “副人格很有理智。”池驍聲音有些低啞，緩緩歎了口氣，“所以他沒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殺人機器，不過……也並不是件好事。”

    “越有理智，越難失控嗎？”宋千夏喃喃開口，“所以第二人格就會更難拔除？”

    池驍不語，卻是默默點了點頭，視線卻自始至終都死死盯著眼前的一切。

    肖碧這個時候才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張大了嘴巴，聲音幹澀發緊，“蘇眠……那是蘇眠吧？”

    隻不過沒人回應，他也就自顧自的緊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末了突然就是一拍手掌，“打得好！”

    回應他的是D先生淬毒一般的眼神，惡狠狠的剜了過來。眼珠僅僅是轉動了一下，那寒光又有了繼續下壓的趨勢。

    他慌忙抬起左手扯著蘇眠的手腕，“你留我一條命，我讓你活著出去，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還有這換的？”池驍皺了皺眉頭，半點都沒有壓低自己此時此刻的音量。“你信不信就算你死了，我也能帶他出去。”

    他話語當中的譏諷顯而易見，卻讓D先生無端冒著冷汗。

    “不可能，不、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這人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眼底狠意乍現，“就算你忍心把遊戲摧毀，也救不了他！除非……”

    “看來你也沒辦法。”

    蘇眠輕聲開口，語調平淡極了，刀尖順著下頜向下紮，“不知道就算了，先把東西交出來吧。”

    “不、別動！”D先生瞪大了眼睛，“我知道，我知道你要怎做！”

    他看著蘇眠堪堪停下的動作，那刀尖好像是已經在自己身上劃了一道細小的口子，尖銳的疼痛不斷傳來，迫使他越發慌亂了起來。

    “你的確不是正常死亡。”D先生吞了吞口水，生怕那泛著寒光的匕首下一秒就要紮進自己的脖頸，就連語速都快了，“但這一切並不是我做的！這和我無關！你的命是遊戲開啟的必需品！”

    蘇眠歪了歪頭，卻正是在這個時候，額前一抹淡藍色的紋路倏然間亮了一瞬。

    冰冷的感覺頃刻間充斥著腦海，甚至強行拉回了他的神誌。

    大腦剛剛恢複思索的下一秒，就察覺到有什猛然間彈開了，接連傳來了一聲噗呲聲響，就好像灌滿了水的氣球突然爆裂。再一扭頭，就看見了地上的一團淡粉色碎肉。

    絞肉機都絞不了這碎的肉。

    地上是屬於D先生的一聲哀嚎，本就空蕩蕩的袖子此時此刻像是噴濺上了某種粘液，看著惡心的很。

    池驍向著這邊靠近幾步，卻正和轉過頭來的蘇眠對上了視線，也正是這個時候，他看見了對方眼底的一片清明。

    “你……”他聲音有些喑啞，喉頭發緊，“切換自如啊。”

    “過獎。”蘇眠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看著自己沾了血的手和刀尖，麵露嫌棄，這才看見了地上被自己按著的人。

    “我幹的？”他似乎是有些疑惑，就在幾個人都認為他馬上就要起身的時候，就看見蘇眠重新握緊了刀，“那繼續吧，問到哪兒了？”

    他挑開這人病號服的口袋，卻並沒有從其中看見那個六位數的編號，眸光一凝。

    “果……果然是第二人格嗎……”身後林素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小蘇突然變成那個樣子，嚇死我了。”

    肖碧攥著拳頭，“不怪蘇眠，是他該死！”

    陸堯像是有些八卦，“具體啥情況？講講？”

    “沒什可講的。”肖碧咬牙切齒，“他也就會暗中使絆子，正麵ale了還不是挨揍！”

    “肖碧！”不遠處一聲怒吼，“你也別高興得太早，你以為你那位好同事會放過你嗎？！”

    他這會兒臉上本就醜陋駭人，江琛像是終於看不下去了，從自己修理包麵翻出了一塊長毛巾徑直蓋在了他的臉上，末了看了看地上的蘇眠，“你需要找到什？”

    “磁卡，或者芯片。”池驍的聲音搶先傳來，蹲下身利落的擰斷了他四肢關節，“也可能是更玄幻的東西，總之……不太清楚。”

    “你……你在說什？！”鮮血很快染紅了灰色毛巾，痛苦的哀嚎沒等喊出來，就聽見他已經哆哆嗦嗦的開了口，“我什都不知道，身上也什都沒有！”

    蘇眠眼底沉了沉，很有分量的匕首在掌心之中轉了個花，張口像是在詢問意見似的：“剖了吧。”

    幾個人麵麵相覷，時訓皺著眉頭正要張口阻止，就看見林素緩緩摸出來了一把嶄新亮的手術刀。“我會，我來。”

    宋千夏：“……姐？”

    她臉上疑惑，手的動作也半點不含糊，直接從包拎出來一個大箱子，麵滿滿當當的手術器具，看著就駭人。

    灰色毛巾被他咬著甩開，看著林素捏著手術刀走進，又看了看一旁眸色深沉的蘇眠，D先生隻覺得一股涼意直接竄進了身體。

    偏偏，沒有任何人出聲阻止。他整個人動彈不得，看著蘇眠晦暗不明的神色，眼中一片驚駭。

    “你、你怎敢……”他看著林素越來越近的身影，張口喊著：“你可是個醫生！你怎能害人？！你的醫德呢？”

    “他傻了吧？”陸堯瞪大了眼睛，“擱這兒扯什道德啊？”

    而林素卻是冷笑一聲，那雙眸子中是從未流露過的寒意，“我要醫德做什？留著以德報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