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外麵有戰事,沙州城即將發兵相助尊神女醜,城主要舉行血祭,還要犒賞三軍。
你早做準備,將你這人圈中喂養的童男童女各選十人送入城主府中,不得有誤。
剛剛那幾個細皮嫩肉的小兒便十分不錯,對未來滿是憧憬的孩子吃起來必定格外香甜,到時候也一並送來吧。”
那“蟹奴”誇獎了一番柳老頭,便又隨手取出一封城主的手令,遞到他的手中。
看著那道手令,本來滿臉諂媚的瘸腿老頭聞言卻是臉色一僵。
緩緩抬起頭來,小心翼翼地確認道:
“請恕老奴多嘴,上個月城主夫人壽辰,這人圈才剛剛上交了十對童男童女。
前後才隔了不到一個月,就又要上交,割得這快,新的韭菜還來不及長出來,韭菜根都快要割沒了啊!”
那“蟹奴”一拍桌子,嚇得老頭身體一顫。
“哼!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問題。
幾十年前尊神的這一方【滄海小境】,能將你們沙州城吞進來,未來自然不愁新的宿體和血食。
要是辦不成差事,你和你的全家現在就要死!”
“不敢,不敢,老奴這就去辦!”
助紂為虐,滿足“蟹奴”的所有要求便是他的生存之道,老頭絲毫不敢反抗,連連磕頭求饒。
蟹奴、蟹奴,雖然它們在表麵上寄生的是人體,實際上也同樣寄生到了這一城、一國的肌體中。
不停喝血吃肉,直到一點點將其吃空,便會再轉移到下一個宿體中。
名為“奴”、“仆”,實際卻是騎在人類頭頂的真正主人。
而那些“打贏”了妖魔,用雙手創造財富,含辛茹苦養育後代的人類,反倒成了卑微的“奴才”。
用自己甚至子孫後代的一切,去供養這些作威作福的“蟹奴”,隻為換來一個讓種群延續的機會。
直到被吃幹最後一絲血肉。
茶館門外,如今的王遠耳聰目明,輕輕鬆鬆便能聽遍全城的動靜。
還沒有走遠的那幾個孩子,以為自己生在太平盛世依舊在念叨著:
“英雄柳爺爺”、“長大後要遊曆四方做一位除暴安良的大俠”、“要娶妻生子為家人創造美好的生活”...
這邊則是一口一個老奴,鞍前馬後準備拿同胞喂養妖魔。
聽在耳中實在是分外刺耳。
當初白蓮化身說過的話,也再次浮現在王遠的耳邊。
“【九兵】和統治此域的王朝,跟我們【詭異】沒有什本質上的不同。
生民在我們的眼中是人牲血食,但在你們手中又何嚐不是用來供養自身的‘人礦’?”
王遠緩緩搖頭:
“人不是韭菜,不是兩腳羊,更不是什人礦!
我們是這一方天地真正的主人!
錢對現在的我來說隻是一個數字,是用來改造這個世界的工具。
就算未來開啟道法工業革命,也絕不會是以盈利為目的,去剝削百姓的血汗,更不會拋棄公平正義。
無論是喝血吃肉的【詭異】,還是作威作福的權貴,之所以能肆意妄為,欺壓百姓,靠的無非就是武力和權力。
而我恰恰比他們所有人的拳頭都要大!
本閻羅王既已晉升青篆,手掌陰律、城皇,監察天下。
便要統轄大兵巡世界,賞善罰惡日同明!正直公忠判生死,禍淫福善闡威靈!
人心不古,我來治!
世道不平,我來踩!
天地無報,我來報!
妖詭作祟,我來殺!!!”
嘩啦啦...
頭頂一冊《小生死簿》一躍而出,飛速翻頁。
順便也將這一座沙州城中所有人類、蟹奴的債業壽數標注出來。
即便從那“蟹奴”口中已經得知,此處實則是某個詭仙的【內景天地】,卻也決然擋不住《小生死簿》的無上權能。
“敕命,血光之災,勾決!”
嗡——!
一圈刺目的血光以《小生死簿》為中心爆散開去,就像洪水潮信一樣眨眼之間便漫過了這沙州城的所有人。
然後這片血光又像被扯緊的弓弦一樣瞬間回縮。
所有債業纏身的“蟹奴”、人倌不約而同地一頭栽倒在地,魂魄已經全都落入《小生死簿》。
有的魂飛魄散,有的被送進“縫紉機地獄”勞動改造。
同時一層虛幻的山河湖海覆蓋了一整座沙州城。
王遠伸手輕輕一推,便將這座城市直接推進了自己的【內景天地·彼岸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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