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灃不想浪費時間,便拉著沈一的手臂朝內寢走去,怒氣衝衝的道:“兒臣失禮了,待救了母後和皇弟或者皇妹之後再來向父皇請罪!至於你們,都洗幹淨了脖子給本皇子等著,敢謀害國母與皇嗣,誰也別想活著走出宮門!”
周灃的步伐很大,急匆匆的帶著一股風。
皇帝被周灃的手臂刮了一下,整個人都跌坐在椅子上,呆愣愣的出神了許久。
德海早就示意,讓禦林軍將門口守好,隨時準備動手擒拿禦醫們,自也包括護駕。
“德海,你聽清灃兒剛才什了嗎?”皇帝腦子一片混沌,自從登基以來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無力感,以為自己是在夢中。
“老奴恭喜皇上,皇後娘娘有孕了,皇上又將有一位嫡係血脈。”德海跪地道喜。
至於皇後可能會產的事,德海可不敢,除非已經是事實,他方才能提醒。
“皇後有孕了,朕卻不知,還……”皇帝懊惱的捶打著身旁的幾,這次的歉意比之前的還要深,幾欲將皇帝淹沒。
身為帝王,皇後有孕卻要隱瞞,否則便保不住皇嗣,他這皇帝當的得有多無能?
而這些想要謀害皇嗣的禦醫,都是皇帝自己提拔起來的,這才是皇帝真正自責的地方。
他到底是信任了些什人?
若皇後和皇嗣有恙,他……
“皇上稍安勿躁,二皇子已經帶著神醫去給皇後娘娘診脈了,皇後娘娘和皇子一定吉人相的。”德海安撫道。
“對,他們一定會沒事的。”皇帝慌亂的點點頭,忽然有種自己將要失去這世上最寶貴的一切的錯覺,視線一幹低著頭瑟瑟發抖的禦醫在他眼,就像是一根根刺,紮在胸口上生疼,“來人,把這些狗奴才都打入牢,抄家等著朕親審!”
“皇上,奴才冤枉啊!是奴才醫術不精,可奴才真的沒查出來皇後娘娘有孕啊!”有一個年邁的禦醫爬過來求饒。
幾個禦醫見狀,也跟著磕頭求饒。
沈十六目光閃了閃,叩首道:“皇上,若微臣一個人診錯脈象,便是皇上砍了微臣的腦袋,微臣也沒有怨言。可這多的禦醫,難道能都錯了嗎?皇上,微臣冤枉,還請皇上明察!”
皇帝雖在盛怒之中,但還是有些許猶豫之意。
德海見狀,一甩拂塵喝道:“禦林軍還不聽令?”
縱然沈十六等人都在喊冤,但皇帝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也隻能被禦林軍給拉走。
大殿內隻剩下皇帝和德海,沉默的氣氛有些怪異,皇帝始終是一臉沉思的姿態,德海則是暗中觀察皇帝的神態,恭恭敬敬的立在一旁。
過了大半個時辰,沈一麵色發白的走出來,跪在皇帝麵前行禮。
“回稟皇上,皇後娘娘的情況很不樂觀,草民雖然暫時保住了胎兒,但不敢保證胎兒是否能撐得過七個月,一旦皇後娘娘再受到任何刺激,都可能會導致一屍兩命。”沈一恭聲道。
“大膽,竟敢詛咒皇後娘娘和皇子,沈一你該當何罪!”德海尖銳的嗓音喝道。
“草民隻是據實稟報,並非詛咒,還請皇上明鑒。”沈一叩首道:“皇後娘娘已經轉醒,想要求見皇上,草民隻負責傳話。”
“德海,帶神醫下去休息。”皇帝揮了揮手,意味深長的看了沈一一眼後,吩咐德海道。
“是,奴才遵旨。”德海領命,朝沈一做了個請的手勢,“神醫請隨老奴來。”
皇帝坐在椅子上好一會,才邁步朝內寢而去。
皇後畢竟是見了紅的,因此內寢還彌漫著血腥味,雖然不是很重,可習武之人和經曆過廝殺的人,隻要靠近房間就能聞的出來。
周灃背脊挺直的跪在皇後床邊,眼眶還泛著紅,可見剛才有落淚過,恨意和怒意也未曾消散。
“皇上怪臣妾嗎?”皇後麵色蒼白,看到皇帝到來,先行開口道。
“皇後怪朕嗎?”皇帝反問。
“從嫁給皇上那起,臣妾就知道自己的男人是與眾不同,臣妾這輩子必定要活的精彩,無法平庸。”皇後笑容有些複雜,“從前的幾個孩子沒了,臣妾沒怪過皇上半分,因為臣妾明白,皇上和臣妾一樣,期待著他們的到來,想要拚盡全力去保護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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