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在橋那邊等得著急上火的王明熙,見人來了趕緊去迎接,並命人馬上把橋梁斬斷。
抬眸睚眥欲裂,通身涼意。
齊王塔箭,目如寒冰,目標直指薑唯君。
好心情被破壞了,他現在想殺人。
憤怒使他節骨泛白,弓被拉滿,銀箭淩厲無比,破風而去。
滿頭大汗跑到跟前的薑唯君,還不知道是怎一種情況,就聽到了這段時間第二次撕心裂肺的叫,“不。”
平常走路都會掛她身上裝柔弱的小崽子,如獵豹般彈射出來,不顧一切的擋在她身後。
一股巨力襲來,薑唯君被推著倒下。
“噗”箭羽穿刺帶來的聲音,在薑唯君灰白的世界格外刺耳。
箭羽沒入身體很長一段,再用力一點王明熙的肩膀恐怕都會被射一個對穿。
鮮血透過衣服,染紅了一大片。
他倒下前,眼角嘴角都有著笑意,在薑唯君看來就像死亡時的告別。
還好來得及!
他已經不想再看著她躺在床上氣吐如蘭交的代後事的樣子,更不像自己在守墓兩年。
抱著王明熙,試探著他的動脈,薑唯君吐出一口氣。
惡狠狠的盯著對麵的人,從重生倒現在薑唯君第一次產生了恨不得一個人去死的念頭。
人們常說夫妻兩相處久了感情會變淡,或變成親情,跟愛情沒有關係。
但有一句話說的好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可能活通透了,也更別扭了。
愛情隻會更熾熱。
她對王明熙的占有欲就重來沒減弱過。
這人不管是不是她舅舅,都已經注定了結局。
這些思緒在她腦海飄過,用時隻有一霎那。
王影等人圍著王明熙幾人一邊擋住箭羽,一邊撤到射程外。
薑唯君麵無表情道:“走。”
時光流轉,幾天過去。
現世篇已經在大周朝每個地方流傳開來,連小孩子都朗朗上口。
“現世情,大周惡,萬民同悲萬民錯,逼民繳田,加賦稅,民蹉跎。鷹犬爪牙遍地走,人橫屍無地埋,屍嶙峋……………”
這個就是王明熙絞盡腦汁寫出來的通俗易懂,便於記憶的排版打油順口溜,目的就是要人一目了然。
你不認字都不要僅,隻要聽人唱一遍,一個欺壓百姓,惡臭滿天的大周就會在你腦海留下印象,揮之不去。
最致命的是,這講的都是事實,你想反駁都找不出借口,無力還擊。
在王明熙讓人大力宣傳下,天下嘩然。
那層紙終於是捅破了,揭掉了大周遮羞的最後麵皮。
而被傳愛民如子,治地有功,順百官之勢坐上攝政王之位的齊王,也被爆出了大料。
有西南的流民,百姓,出來倒苦水:“都說我們西南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夜不關門,這些都是假的,西南風調雨順,糧食富足,可種出來的糧食是要用人換的,女的被拉去做軍妓,男的壓去當兵,我們這些留在家的隻能靠那些被帶走的人做了什貢獻才能領倒糧食,如果他們不幸死了,家老小都是沒活路的。”
甚至是官員都出聲道:“齊王元少闕就是一個狼子野心,包藏禍心的賊子。剛到西南的三年他確實很好,開墾荒地,編製戶籍,收留無所依之人,整治欺壓百姓的各大勢力,規範製度,讓我們這些在西南荒地被壓製多年的官員都看到了希望,我們一致認為這是一個蕩開西南混亂之勢的良好開端,可事情卻越發詭異。”
一個自稱是西南新進貴族的人懺悔道:“我是寒門子弟,我很感激齊王的知遇之恩,能夠重用我,我也做好了大展拳腳,為民造福的準備,可齊王後來做的事卻越發的讓我冰涼。前期的戶籍編製掌握了西南的人口分布情況,開墾荒地成了一個支持點,源源不斷的人被吸納進入軍隊,一個鬥兵場悄然建成,隻要在麵活下來的人就會被嘉獎,自己親人也會得到賞賜,我有幸去過一次鬥兵場,麵的相互屠殺就像在養蠱,血腥,恐怖,我也被任命去給百姓送賞賜之物,沒有金銀珠寶,沒有錦衣華服,很普通是食物,根據人口而定,隻能夠他們吃一段時間,要想吃飽點時間長點,他們在軍的人就得更努力的去殺人。這就是一個循環,雙向控製,麵的人為麵的人拚命往上爬,外麵的人為了麵的人拚命的隱忍。在這短暫的為官生涯,我見了太多的家破人亡,這官不當也罷。”
一時之間眾說紛紜。
有人說齊王是不得已而為之,西南這樣的絕地就需要雷霆手段,才能打開局麵。
有人說齊王假仁假義,招兵買馬,必有不臣之心,如果不是起義王先起義,後麵絕對有齊王兜底。
也有人小心猜測,齊王是不是對當年立帝一事耿耿於懷,準備伺機報複大周。
也有人支持,但隻是一小挫。
他們覺得這個亂世就是弱肉強食,你不夠狠就隻能被踩在腳下被人踐踏,齊王隻是順應生存法則而已。
後來這些人又被抨擊,馬甲掉了,他們是西南之地擁護齊王的貴族們。
薑唯君坐在床邊,輕輕的給王明熙擦著額頭上的汗,放了帕子又拿勺子盛一點水小心滋潤著王明熙有點幹裂的唇。
極美的容顏有點憔悴,美目之下有點烏青,兩顆淚痣都失去了神采。
聽完王二的匯報,她微微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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