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唯君連一點餘光都沒有給台下屍首分離的人,懶懶起身,餘輝撒下,她逆光而行,留下一個金燦燦的背影。
不雄偉,不霸氣,跟一眾男統領比起來,算是矮小,但就是有著一股子威壓,伴隨著腥來烈的味道鑽入鼻孔,攝入心中,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形象。
人狠話不多,不服就幹。威信如何建立,用血洗禮最快。
這就是薑唯君摸爬打滾幾十年摸懂的道理。
回到帳篷,薑唯君把盔甲快速脫下,因為速度太快還扯斷了好幾根頭發,可這微不足道的疼痛並沒有減慢她的動作,而是越發的快了。
岐北已經全部攻下,江南軍不知是何原因還在路上磨蹭,走走停停,猶如旅遊看景,三天一小停,五天一大停,也摸不清楚他們打的什主意。
不管什主意,她都不打算在等了,如今岐北全盤接收,江南軍到了,也得掂量掂量才能做出決斷,她有一點時間,江南她勢在必行。
換好衣服,頭伸出帳篷外,吩咐到,“去,把雷統領,朱統領和範相他們請來,我有事要於他們相商。”
小兵答是後一溜的快跑而去,不一會人就到了。
薑唯君語出驚人:“我去江南一下。”
範嗣同側頭望去,見那人神情自若,不似開玩笑。他麵露思索,這人是要打江南的主意了?還是王傳禮那老小子在盤算什?
比起範相的慣性陰謀論思維,雷暴他們就簡單得很,問:“薑統領,你去江南幹什?”
連犒賞三軍這樣刷威望的大好機會都不要,肯定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果然不出所料,薑唯君道:“找個人治傷。”
範嗣同卻是有點詫異,他以為王明熙被送走了,是有了治療手段,如此看來好像並沒有,這小女娃倒是很冷靜。
王一王二不吭聲,麵上則是果然如此的表情。
王明熙重傷未醒,送回嶺東,薑唯君也是經過淵深寂慮後的決斷。一是,自家崽子待在軍營她會多一絲顧慮容易讓人投鼠忌器。二是,嶺東有藥子思留給唐糖的藥,那東西雖然是用她的血煉的,看著殘忍,卻不能否認那是聖藥,連唐糖這種懼光症都能治,對王明熙的傷會有好處,她猜測吊一口氣等她把人請來不是問題,隻要她夠快。三是,不管是王明熙留在營地,還是跟她一起去江南,她覺得人還沒治可能就被折騰死了,這是她絕對不允許出現的情況。
如今岐北事了,有一段安全期,她該走了。
不知道他怎樣了?想到王明熙薑唯君變柔和的同時又惴惴不安,幾天夜不能寐,使她眼眶從青色變成了烏青。
如果藥沒用呢?
簡直不能在想下去。
想了這多也就彈指之間。
她接著道:“這就交給你們了。”說著就要走。
王一王二攔住。
帶上他們!
“王二跟著,王一留下。”她不隻記得王一傷沒好,她還記得王一還有人需要照顧,她自認為自己是一個好上司,壓迫下屬帶傷上崗的事她還是不想做第二次。
看著雷厲風行,走得寂靜無聲的兩人,範嗣同站在一旁很無語。
“我是剛降的俘虜吧?”要不是現世篇還在發揮著作用證明著他是一個投降人士,他都要懷疑自己是顧命大臣了。
一人笑道:“範相大公無私,敢與人先揭露大周惡行,舍生忘死,是我輩楷模,大公子和薑統領信任於你,那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正是跟雷暴們同來的陳先生。
翻譯:你與大公子演的一出好戲,把大周得罪死了,一條船上的螞蚱,幹活吧你您!
範嗣同
兩人快馬加鞭,馬都要跑死了,終是到了江南道。
進入江南道。
那朝來新火起新煙,湖光春色淨客窗的景象讓薑唯君有一絲的恍惚,好像她見過。
到了將軍府,正紅朱漆的大門,威風凜凜的石獅,牆院外迎風飄蕩的一顆大柳樹都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舅舅?
薑柿樹的妻子是前前朝長公主。
莫非
王二上前,被守門的侍衛攔住,“你是何人?來將軍府何事?”
“我家姑娘是府上藥神醫的好友,今日特來拜見,有要事相商。”
藥子思近年來隨著在外行醫的時間越長,走過的地方越多越來越有名,如今在民間被百姓尊為神醫。
薑柿樹見自己妻子日漸消瘦,精神不振,也是聽了神醫的頭銜抱著一試的心態把人請來。
神醫這詞果然不是吹的,當日就有了效果,長公主看起來,氣色好多了,但薑柿樹也被藥子思告知,心病還需心藥醫,靠這些藥石也隻是好個皮囊而已。
這也是過去了怎久藥子思依然被留在將軍府的原因。
薑柿樹不敢放她走,怕人一走他妻子就憂思過度,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隻能把人留著。
侍衛向他身後看了,見一女子帶著帷帽,點點頭道,“稍等。”就進去通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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