仡簡闕怎多年來,一直在傷神。
上半輩子是弟弟和母親,中間一小部分是妹妹,現在又是弟弟。
內心歎了無數口氣,身體卻不動如山。
他想:當時他選擇另一條路就好了。
………
在救元少替時,元少替那點心思是沒有逃過仡老爹的眼,仡老爹當時就委婉的提醒過他:“這孩子幽禁多年,又縫遭棄遇害,心如何,以你的聰慧,你應當是看出來了。”
他當時是怎想的呢?
好像是這樣子:“他要這王位,給他就是,這是我們欠他的,他本應該是一個嬌生貴養的皇子。”
同父同母生的,就應該同一個待遇。
這是他多年的詩、書、禮教會他的道理,而且母親教他做人要問心無愧,母親既然做不道,他就替她還上終究是不能太過偏頗的。
他如是想。
有一次他去西南執行任務,順道去了齊王府,然後就看到了瘋癲的母親,和在一邊看戲的弟弟。
母親跪在地上,身邊是撒滿了一地的美食,她就在哪一個勁的往嘴塞,好像不撿就會有人打她一樣。
他平靜的麵容疆住,眸掀起驚濤巨浪。
上去給了弟弟一巴掌,質問他:“為什要怎做?”
元少替:“為什,我在給母親感受一下我當年的感受啊。”
同樣一張臉,一麵有怒氣,一麵理所當然的天真。
“我當年就是這樣子,滿口的血到在這些山珍海味上,哭著喊著求這個女人救我”
說著他眼有了憤怒,還有一點閃光。
“你猜我看到了什,我看到這女人偷偷鬆了一口氣,”
然後惡狠狠的看著仡簡闕,指著他的胸口,“她,這女人親養的兒子,你,我的哥哥,得救了,我,被人像養畜牲一樣養了十年,不是挨餓就是被打,好不容易過了三天的人日子卻是要我的命,我這樣對她有錯嗎?她這還不及我十分之一。”
憤怒,大吼,最後捂著眼睛流淚。
弟弟有錯嗎?
仡簡闕不清楚,他當時隻知道,再這樣下去母親會死。
默默的牽起在元少替大吼時就跑到他身後的母親,轉身就要往外走。
“你幹什?”
陰森,低沉,扭頭就看到一張扭曲的臉。
元少替拿出一個麵具扔到仡簡闕麵前,“想帶她走就戴上,這世間隻需要一張這樣的臉,還有以後不許插手大周的任何事。”
仡簡闕想不起來自己是什表情,什心情,卻看清楚了元少替的臉。
邪魅,張狂,野心,報複和…………痛苦。
他當時好像有說過這樣的一句話:“不要活在過去,放過自己。”
用自己的痛苦反複折磨他人,這人會墜入地獄吧!
輕佻的聲音鑽入他耳。
“你又不是我,憑什讓我放下,就憑你救了我嗎?哼!這本來就該是我的”
後麵自己弟弟還說了什他沒聽見,他帶著母親走了。
回到北疆母親身上的傷雖然治好了,可她心的傷沒好,一直瘋瘋癲癲,直到一年後她死去時,她才清醒過來。
她拉著仡簡闕的手顫顫微微的說:“我這一生最大的罪就是不夠聰明遭人算計,讓你們兄弟二人變成如今這般模樣,你弟弟他瘋了,如果可以的話少遭些殺戮”
她還想說什卻已經斷了氣。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其實元少替沒怎折磨他母親,就是把自己的不堪經曆加注到了太妃身上。
太妃一個高傲的妃子,能夠在先皇死後在現任皇帝下活得得好好的,手段自然不會差。
這樣的人被自己兒子當狗養,如何自持?所以她瘋了。
仡簡闕回憶嘎然而止,他才知道自己弟弟早就有了計劃,從他睜眼看到他時,他就在局了。
隻是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元少替的決心。
如今他已經感覺到,元少替體內的銀蝶要變成血蝶了。
仡老爹說過,什的人養什養的蠱,銀蝶在齊王身邊待了近二十年,不斷的被暴虐之氣感染,要變成殺虐之蠱,他這個主人都沒有任何辦法去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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