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趙邊境,易水河畔,一支五百餘人的隊伍正在準備度過易水河,由趙國進入燕國。
而在這支隊伍的對岸,也有一支數百人的隊伍正在等待著。
“對岸可是秦國使者,燕國太子奉燕王之命,特在此等候。”
在對岸等候的正是燕國迎接使者的隊伍,而他們迎接的,正是借道趙國而來的秦國使者。
聽到對岸燕國來人迎接,秦國使者隊伍內,一員年輕小將打馬出陣,回應對方:
“我乃秦國校尉韓信,率領護衛護送秦國使者入燕,請燕國太子稍候。”
互相告知身份後,兩人打馬返回,對麵的燕人向後退卻一等待,秦國使者的隊伍則開始有序渡河。
“燕國太子丹,奉燕王之命迎候秦國使者。”
秦國使者的隊伍過了易水河,停在了燕國前來迎接的隊伍前,負責此次迎候的燕太子上前拜見秦國的使者。
“燕丹,當初不辭而別,為何連一封書信都不曾寄過呢?”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燕丹的內心頗為複雜,這個人,他已經認識了近二十年了,這二十年來,每當夜深人靜,心中苦悶的時候,都會憤慨老天的不公。
為何嬴政身邊能有如此人物,而自己沒有,為何嬴政可以坐上王位,而自己還在他國為質,為何自己心中的抱負無法施展,為何自己隻能在這無人的小院中獨自飲酒澆愁,為何……
從為質趙國,再到秦國,他蹉跎了數十年的時間,原以為從秦國逃離後,終於可以招攬天下英雄,一展心中的宏圖霸業,再也不用羨慕嬴政了。
直到馬車中的人出聲之前,燕丹的內心都是這想的。
“一個落魄而逃之人,有何臉麵同昔日故人聯係。”
燕丹讓自己盡量表現的很正常,在他國為質的那些日子,是他這輩子都不願再回想起來的記憶。
“故人,看來也僅僅隻是故人了。”
燕丹聽出了馬車的人話中隱含的意思,但他隻是沉默以待。
“既然隻是一個故人,那也就不必再見麵了,直接出發吧。”
聽到馬車的人如此態度對待,陪同燕丹前來拜見的幾名侍從臉上都露出怒容。
燕丹以燕國太子的身份親自前來迎接秦國使者,這是很高的禮遇了,現在你一個小小的使者,竟然如此無禮,連麵都不露,簡直是欺人太甚。
“一切都按先生的意思。”
燕丹攔住手下人,仿佛一點都不在意馬車的人的無禮舉動,告退一聲後直接帶著隨從離開。
“夫君這對他,就不怕他心生怨恨?”
燕丹離去之後,馬車內有一道女聲響起。
“我無論怎做,仇恨的種子早已在他心中生根發芽,既然結果已經注定,為何還要想著去挽回呢。”
馬車內,此次代表秦國出使燕國的東方曜,透過馬車的車簾,注視著遠去的燕丹,有些感慨的說道:
“昔日的少年情誼,已經被時間和家國衝刷殆盡,剩下的隻有仇恨了。”
陪同東方曜出使的焰靈姬不明白這最後一句話是什意思,但是她也能感覺得到,剛剛的燕丹,和之前在鹹陽城的燕丹完全不一樣了。
……
燕秦兩支隊伍合作一處,在燕丹的代理下往燕國都城薊而去。
行走數十路,焰靈姬從馬車向外看去,隻見路邊雜草叢生,遠處偶爾可見幾座殘垣斷壁,入目之處盡是荒涼,無一絲人煙。
“怎了,出來這些時日,擔心靈兒和炎兒了?”
東方曜見焰靈姬情緒有些低落,還以為她是思念起留在鹹陽的孩子了。
“啊?不是,有阿煙留在鹹陽照顧他們我挺放心的,隻是看見外麵的景象,想起了一些往事。”
靈兒和炎兒是焰靈姬和東方曜的孩子,靈兒是長女,炎兒是幼子,這次陪同東方曜出來,將他們都托付給第三次閉關結束的焱妃照看。
“當初百越因為連年戰火,那時候的景象和眼前的幾乎一模一樣,百姓流離失所,十室九空,百之地而不見人煙。”
感受到焰靈姬心中的失落,東方曜握住她的手。
“紛爭亂世,這些都是不可避免的,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結束這亂世,讓天下重歸太平。”
焰靈姬拉起馬車窗簾,靠在東方曜的肩上。
……
經過多日趕路,一行人終於到了燕國都城薊,燕丹將眾人安排進館舍後,就匆匆離去了。
燕丹首先回宮向燕王複命,然後安排好秦國使者朝堂覲見的各項流程,直到深夜才算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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