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最後一個學期過得飛快。

    交完考卷，走出學校的那一刻依舊沒有真實感。直到學校不少住宿生搬行李，打包被褥塞進停在學校門口的私家車，覃音才意識到她的高中生涯真的結束了。

    許念和徐清約她考完去吃飯，兩人交卷後還要回寢室收拾東西，覃音也先回了趟家。

    趙東民和高蓓都沒回來，她給兩人發了短信便回學校等許念兩人。

    她向宿舍樓走去。

    男寢門前，遇到沈昱行下樓，身邊跟著的應該是他父母，三個人神色開懷。他和父親各自拎兩個行李箱，沈母則挎著自己的包跟在兩人身旁。

    “找許念她們？。”沈昱行看到她打了個招呼。

    “嗯，對。”覃音衝他笑笑，又向沈昱行父母問好。

    兩個長輩對覃音態度十分和藹。孩子們說話時他們便安靜地站在一旁，直到沈昱行說要走，他們才衝覃音又點點頭。

    一波波人從宿舍樓下來，柵欄處擠滿了要出去的學生和家長。

    沈昱行說：“暑假約，我先回家了。”

    “好啊，再見。”

    許念和徐清住在八幢，兩人不在同一樓層，許念住在一樓離寢室大門很近的一個房間。

    許念寢室四個人都還在，加上各自父母，寢室內空間擁擠。覃音倒退一點，站到了外麵的過道上。

    此時每間寢室都敞著門，不斷有人從房間搬出行禮，連過道也變得堵塞。覃音有點無處落腳的感覺。

    許念終於整理好東西了。

    覃音幫她提了個小箱子走，兩人將行李放進許念爸爸的車，許念說：“我考完試了，今晚要和音音還有徐清出去聚一聚。”

    許念父母表示沒有問題，許父說：“晚上回家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

    “好。”

    許念把書包丟進後座，從包拿出一張集體照。背麵表格顯示了每個同學的姓名。

    許父的車開出去，許念把手上相片遞給覃音：“畢業照洗出來了，這張是你的。”

    覃音拿過照片，迅速將照片的同學掃了一遍，“謝啦。”覃音拍了兩張畢業照，一張是和二班一起拍的，一張則是和藝術班同學的合影。

    “不過……我要這樣拿著去吃飯嗎？”她揮了揮手照片。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樓上徐清宿舍走去。

    三人原本約好去吃壽司，在出租車上許念接到薛凱澤電話，“薛凱澤問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吃飯。”

    徐清發表意見，“我隨便。”

    許念問覃音，“他們在哪？”

    “豪悅。”

    “去唄。”

    許念捂著電話對薛凱澤說：“我們現在過去，大概還有半個小時到。”

    “都有誰啊？”徐清問。

    “沒細問，應該就他們玩得好的幾個人。”

    徐清問覃音，“陳然去不去？”

    覃音低頭打字回：“我沒問他，薛凱澤他們都在的話他應該也會去吧。”

    “哎，我們就這樣畢業了，這是我們的青春啊！”徐清看向窗外感歎一句。

    司機大叔從後視鏡打量後座三個女生，插了句，“今天剛結束高考吧，你們的青春才剛剛開始。”

    徐清一拍掌，“叔叔說得好。”

    剩下兩人噙著微笑聽徐清和司機對話。

    高茜在覃音考試結束後就打了通電話給她，接著奶奶，小姑，高藝雯都不斷用微信轟炸她。最後她給每人發了條“不聊了，我和同學約了吃飯”，微信消息才消停。

    在徐清問到陳然去不去吃飯時覃音翻到陳然微信，兩人的對話還停留在二月份她去校考前。

    指尖在對話框點了點，覃音問陳現在在哪。

    一時沒有收到回複。

    汽車駛離了學校門前的路段車速變得快起來，到達豪悅的時間比她們預料的要早。

    豪悅招牌下站著兩個穿著校服的男生，薛凱澤抱臂站在陳然身後。

    看見輛出租車開進來，薛凱澤說：“應該是她們。”

    還沒下車，徐清看見酒樓門口站著的兩人哀嚎一聲：“看來我今天注定要當電燈泡。”

    三人嬉笑著下車。

    薛凱澤和許念走在最前麵引路，乘電梯上五樓，還沒走近就聽見範祺的大嗓門。

    “不對不對，潘越你坐我這邊。”

    包間人差不多來齊了。大家看見覃音幾個紛紛喊她們入座。

    待他們坐定，範祺舉著瓶酒豪邁地說：“今晚我們不醉不歸！誰都不準提前離場啊。”說完他搖了搖手上酒瓶。瓶子產生白色氣泡，範祺立著酒瓶，咕嚕咕嚕灌下一瓶酒。

    同時周遭響起喝彩與起哄的聲音。

    一瓶飲盡，範祺用手揩了揩唇角，衝潘越挑挑眉。

    “真是服了你了。”潘越說。

    範祺催促：“麻利點。”

    “等昱行來行不行啊。”

    “他來了也得喝，快點別墨跡。”

    剛進來的幾個人不明所以，旁邊一個男生解釋，“他倆較勁兒呢，不用在意。”

    這話被範祺聽見，他不樂意了：“誒，汪洋你說什呢，誰較勁兒了，這是男人間的較量好不好。”

    席上的人哄堂大笑，潘越更是直接把口中的酒噴飛。他察覺到自己要笑的時候已經背過身，但是還是慢了步，一些液體濺到旁邊男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