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他們之間一定曾經發生過什非常感人至深的事情。

    因為五條悟雖然手腳越來越輕：但那也是在毆打未成年人啊。

    但被打的未成年人一開始是錯愕，很快被打出了真火，開始一拳一腳反抗，卻根本打不過雖然在幻境變回了戴墨鏡的十七歲少年，但依舊具有十年經驗的五條悟。

    丸子頭少年先是挫敗，而後釋然，三分鍾後開始擺爛。

    張開雙手隨便五條悟打。

    五條悟反而收回了手。

    莫名其妙被他拉進回憶幻境的你還記得一開始的承諾，正打算用精神力給丸子頭進行治療，五條悟拉了你一把。

    在這個幻境，你隻比他坐著高一點。

    你並不覺得自己會比這個老男人小多少，也不知道在他認知，你隻有多大——

    反正在他的幻境，你身高隻到丸子頭的腰部，好像是個小學生。

    五條悟說：“不用給他治了。”

    丸子頭苦笑：“撒夠氣了吧，悟，我還以為你要連我一起打死呢。”

    五條悟把下巴枕在膝蓋上：“沒有，單純怕把你打死了。”

    五條悟說：“傑，怎不繼續打了？”

    傑的眼睛瞪大了，這回終於把瞳仁兒給露出來了：“你瘋了吧？”

    五條悟繼續把下巴在膝蓋上抵來抵去：“我突然想起，你以前陪我打著玩的時候，總是等到把我的體力耗完，手都沒力氣抬的時候，派一隻潛伏在旁邊的小咒靈打我的頭。你為什從來不試著把我的咒力耗完？”

    傑翻了個不明顯的白眼：“你看我像腦子有病的樣子嗎？”

    “像。”五條悟嘀咕，“明明你也覺得，吭哧吭哧地做不可能的事，差不多就是瘋了吧。”

    夏油傑嗤了一聲：“是啊。悟，你早該告訴我，最強的不是我們，最強的隻有你而已。”

    五條悟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他站起身，目光不知道垂向了哪。

    大約是嫌你在他的意識中被縮成小學生的小短腿走得太慢，你被他順手隔著無下限抱了起來，小學生身材迫使你根本沒法反抗，過了一會兒，你才從完全掩蔽在少年胸膛遮擋中的視野夾角，發現他慢慢走出了這段回憶。

    在巷角的盡頭，你聽到五條悟很低的對著那個方向說：“五條悟沒什特殊的。無敵也沒有什特殊的。別人不能做的事，等於我也不能做。因為世界不是一本漫畫書，人不止活這一輩子。——我以前這覺得的。”

    過了好半天，一直完全地走出了這段回憶，你抬頭去看他的神色，他卻在唇角掛著笑。

    發現你在看他，他感歎：“早就想這做一回了啊。”

    你有些迷茫：“你早就想把你好朋友打一頓就跑嗎？”

    五條悟：……

    五條悟沒多解釋，嗯了一聲：“打了就跑，刺激吧。再多玩一會兒吧，其他人還要過段時間才能進下階段的任務。據說是有‘上弦鬼’要來，刺激起來了啊。”

    上弦鬼嗎？這種事情已經刺激不到你了。

    你沉默了一會兒：“還有個更刺激的，我變回來了。請把我放下。”

    五條悟把你放下了，這是之前躺著那個額頭有個洞的少女的街角。不知道為什，望著屍體已經被蒼“焚化”的角落，他摸了摸臉頰，好像誰會給他一個耳光似的。

    然後他沒有停留地繼續往前走了，隨著行進，他的服裝又發生了改變，純黑的武士服變成了紺色的衝鋒衣，頭發也短了些，雖然還是比高中時的短發長不少，鬢角也修得很漂亮。他後腦勺眼罩下被包裹的後腦頭發，剃得貼著頭皮，倘若稍長兩毫米，恐怕眼罩都無法平整。

    你這才意識到，在此之前五條悟身上的風流味道，於他恐怕幾乎是落拓。這個男人一向把自己收拾得過分精致，像個會打架的超大隻藝術品。

    你估摸了一下他頭發的長度，這段回憶大概是兩個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