魘夢的身體上如同斷裂的天平一樣出現許多裂口,但是讓領域潰散的卻是別的東西。
天地像是被抓進了玻璃,在玻璃質感的封凍中,陰暗澄澈成空明。
大廈,大雪,血液——揮之一空。
當鐵欄杆消失的時候,香發出你聽不懂的叫聲,靠近卻被鏡麵一樣的水麵阻撓。
你站在平靜的湖或者海中,那隻巨大的、上半身是骨怪、下半身是蛇怪的,在封凍中,像冬天擦幹淨玻璃窗上的武器一樣,完全顯現時,有整整半棟樓大小,有著女孩子甜美聲音和姓名的咒靈,也尚引不起一絲波紋。
何況人類渺小的身軀。
這不是現實的海洋。
是另一個領域?或者說一片平靜的心靈之海?
隻有窮盡無窮無盡的解不斷被計算和傳輸,卻找不出有沒有需要的答案。
天和水都是一個顏色,直到寂靜的世界下起雪來。
但在雪花落在你的鼻尖前,逐漸像素描紙上的鉛筆畫被擦去的“法庭”就翻轉了。
另一側一模一樣的圍欄,也被擦去了一半。
“老師——”
你順著少年的聲音望去。
黃色頭發的少年睡得正酣,鼻涕泡吹了老大,就連身上壓了兩個隊友也不知道。最頂上的黑紅漸變發的少年,眼睛猶睜著,死死抓著刀,脖頸還有一絲血痕,卻似乎失去了意識。
“三小隻堆”後麵露出的,是此前匆匆離開的五條悟。
他伸手,打落了這注定被夷為平地的法庭的所有“審判者”麵具。
泄憤似的。
不,純粹是泄憤。
“我很抱歉,但是用不著這種家夥說啊。”
五條悟說著,拍了拍你和憂太的肩膀,“辛苦了。”
憂太笑著抬頭,剛才在外麵濺了血,也一直沒有擦掉的蒼白臉頰浮現些紅暈,還沒來得及答話,香卻表現得更高興:“憂太,憂太。”仿佛在說出他自己的心聲似的。
被瞬移到三小隻旁邊,你沒有說話,隻是試著推了推炭治郎。
可以觸碰,但他沒醒。
身量纖薄的少年與男人的身影交匯即離,五條悟接著說:“很努力,也做得很好哦。我交給憂太的所有事,憂太都做得很好……是老師來得太遲了。憂太一直都是值得我驕傲的學生。”
憂太是那種遇到差錯會不停的苛刻自己,也不會顧忌別人的話字麵上的意思的類型,所以會把所有刻薄的話都照單全收並理解掉,而將誇讚置於事實之後。
你意識到,這一重幻境也消解了:你的意思是,憂太的身影也終於像水墨淡入生宣一樣成了無量空處中的一個墨痕。
和香的身影幾乎完全同步。
似乎是發覺你在看香,五條悟愉快地解釋:“這個是憂太的老婆哦。”
你:……我有問嗎?
你抬頭去看五條悟:“這幾個孩子……”
五條悟伸出手,讓那個發卡落到了他的手心。
他說:“也是個很有決心的孩子,和憂太很像啊。”他說的是你擺正的炭治郎,“但是有些事,對成長沒有好處,以後也用不到,”他的目光也落到少年脖頸的那道血痕,“讓小孩子不得不去做的話,是大人的失職吧。你也是。”
你皺了眉:“我不是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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