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曦費力地把男人的手搭在肩上,咬著牙想站起來,反而跟著他一起倒了下去。
這人一點知覺都沒有,身量又過於高大,她根本就扶不動!眼看著天空烏雲聚集,像是要下雨了,慕容曦急得滿頭大汗。
她咬咬牙,一把撕開了身上的襦裙,用布條綁住男人的手腳,又在他身下墊了柔軟的青草,拖著他往前走。
還好,這法子雖然很辛苦,好歹是有用的!
剛把男人拖進山洞,外麵就下起了傾盆大雨,慕容曦氣都沒喘勻,就衝進了雨中,手忙腳亂地收拾著石頭上的藥材。
再次回到山洞時,慕容曦渾身濕透,簡直像剛從水撈出來似的。她隨手擦了擦臉上的水,撕下自己還算幹淨的小衣,準備幫男人清理傷口!
他渾身是傷,尤其是肩膀和胸口的兩處更是深可見骨,縱使慕容曦已經親身經曆過斬首之痛,也有些心驚。
男人身上和臉上的血跡很快被擦幹淨,麵容逐漸清晰,慕容曦又幫他擦了把臉,在看清對方模樣的一瞬間,如至冰窟。
眼前的男人五官英俊而深邃,即使陷入昏迷依舊散發著與生俱來的銳利氣場。
此時的他雖然雙眼緊閉,可慕容曦知道,他凜冽的丹鳳眼中從來沒有笑意,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匕首。
他就是唐戈,是和自己糾纏兩世、上一世親自監斬讓自己人頭落地的唐戈!
“怎會……怎會……”
含冤而死的痛苦在一瞬間接踵而來,慕容曦渾身發抖,第一反應就是轉身逃跑。
她是為了複仇而重生的地獄修羅,絕不做什大慈大悲的觀音聖母,更做不到救治殺了自己的人!
"咳咳!
劇烈的咳嗽從身後傳來,慕容曦站在山洞門口躊躇半天,還是咬咬牙大步走過去,將手指搭在了唐戈的手腕上。
他傷得很重,又在林子受了涼,此時內傷已經發作,若是把他扔在這不理,隻怕會……
"唐戈,我救你不是因為可憐你,而是不想當寡婦,對我來說,你不過隻是個工具而已!”
慕容曦恨恨地說著,也不知是說給唐戈聽,還是為了安慰自己。她選了對療傷效果最好的烏血花和金絲藤,用石頭碾碎後敷在唐戈的傷口上。
"嘶……”
或許是因為她的動作太過粗暴,昏迷中的唐戈低低地呻吟了一聲,慕容曦瞪了他一眼,反而泄憤似的加大了力道。
上完藥之後唐戈的氣色好了許多,慕容曦自己反而累得氣喘籲籲的,她摸摸唐戈滾燙的額頭,將可以清熱解毒的蔓荊子在口中嚼碎,俯身吻上了唐戈冰冷的薄唇。
清苦的藥氣在口中彌漫,夾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淡香,唐戈筋疲力盡地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中卻隻看得到女子漆黑的長發和雪白的脖頸。
莫非此刻的自己已經氣絕身亡,這女子是前來引渡的神女
唐戈迷迷糊糊地想著,很快又陷入了昏迷,慕容曦將最後一口藥渡給他,嫌棄地擦了擦嘴。
外麵的雨實在下得太大,慕容曦放棄了連夜趕回避暑山莊的想法,找了個離唐戈最遠的角落,緩緩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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