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炎炎,無風,樹葉都仿佛靜止的。
常家後院,常玖頭上紮著兩個小揪揪,正撅著小屁股蹲在枇杷樹下,拿著一根樹枝數螞蟻。
她的哥哥常樂因為前幾天偷偷去河遊泳而被禁足在家,正翹著二郎腿懶洋洋地在枇杷樹上躺著。
他還時不時低頭對樹底下的小玖哼哼幾句,表達自己的不滿。
因為去河遊泳的事,是小玖說漏了嘴,他爹娘才知道的。
這就相當就告密,常樂表示,最討厭這些告密的小孩了。
而小玖現在不搭理哥哥,僅僅是因為數螞蟻數得太認真了,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不一會兒,常家的當家人常多福滿頭大汗地從地回來,就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納涼,直呼累成狗了。
說起來,常玖不姓常,也不是常多福的親閨女,是半個月前故人托孤,才來到常家的。
常玖一看到常多福回來了,立馬丟掉了手的樹枝,乖巧地拿著蒲扇站在一旁給他扇風。
“爹,小玖給你扇風。”
“小玖真乖。”
常多福正感慨還是小閨女貼心,枇杷樹上就傳來了倒黴兒子常樂的聲音。
“爹,你可別埋汰狗了,人家狗可沒你這累的,世上的地主千千萬萬,你看有誰家的地主,比長工還累的,比狗還累的。”
常多福:“……”有被冒犯到。
常家也算是長水鎮的大戶人家,家有上百畝的田產,雇了一些長工幫忙種地。
但是常多福一點也閑不住,每天下地幹活比長工還要勤快。
常多福抬頭就看到兒子常樂翹著二郎腿躺在樹上,頓時氣得肝疼,恨不得連人帶樹一起砍了。
“我怎就養了你這個小白眼狼……你,你娘說得沒錯,還是小閨女貼心,要你這個臭小子有什用,就會氣人。”
“切,不知道誰在夫子家一個勁地炫耀自己兒子,回來跟他媳婦說可惜夫子就一個閨女,一身才華卻沒個傳承人。”
常多福更氣了,“!那也是因為人家夫子才高八鬥,我又沒這東西需要兒子傳承,我就幾畝地,就需要個兒子子承父業,幫我種地,你是這塊料嗎?”
“我怎不是了,我昨天要跟你下地,你還不讓呢。”常樂嚷嚷道。
“!你那是去幫我種地嗎?你是偷偷摸摸下河摸魚去了,就會給我惹禍,我是不指望你給我幫忙了,你個臭小子不給我幫倒忙,我就謝天謝地了,是吧?閨女。”
“哥哥幫倒忙。”小玖被逗得咯咯笑,扇風更有勁了。
常樂越聽越覺得不對勁:“爹,怎說我了,我們說你種地的事呢。”
“對啊,我不一直在說種地的事嗎?”常多福一邊說一邊抹了抹額頭上的汗。
常樂被他爹這一問,也差點被繞進去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說,你怎說大小也是個地主,怎活得比長工還累啊,你是地主還是長工啊?”
這時,白雲繡也端了水過來,她的陪嫁丫鬟劉嬤嬤也端著冰碗跟在後麵。
“小樂說得有道理,孩子他爹,你可悠著點,你現在可不是十幾二十的壯小夥,你都四十多了,下次有活讓別人幹就好了,可別跟自己較勁。”白雲繡也跟著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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