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劑量的麻醉槍,對於一個成年omega,最多維持半小時。
可半小時過去了,季景行絲毫沒有醒來的跡象,期間陸仲與頻繁看表,順便給他測了脈搏血壓,確認季景行隻是勞累過度,睡得太沉而已。
多年職業習慣,陸仲與車上常備醫療箱。他把車停路邊,給季景行卸下手銬,給裸露的手臂、臉頰擦碘伏。缺乏照顧人的經驗,用自以為很輕的力道給omega消毒上藥,棉簽刺激到組織黏膜,熟睡的季景行眉頭揪成一團。
陸仲與以為他要醒了,停下動作,捏棉簽的手懸停半空中。誰知季景行頭一歪,換個姿勢,靠著椅背繼續呼呼大睡。大概真的太累,這一覺,足足睡了四個小時。
傍晚時分,太陽隱在雲層之後,描出一圈金邊,車輛在餘暉中馳行,享受著西北大地獨一份的蒼茫日落。
早晚溫差大,陸仲與沒關緊車窗,風漏進車內,拂過季景行的臉頰,涼涼的。季景行緩緩掀開眼皮,直起身體,陌生外套從身前滑落——是陸仲與的衣服。
見人醒來,陸仲與從中控台的儲物櫃中拿出一支針筒,遞給季景行:“這是omega專用的注射型抑製劑,會打嗎?”
季景行的抑製貼撕開過,功效大打折扣,理應再打一支抑製劑,可他搖搖頭:“謝謝,但不用,我對注射型抑製劑過敏。”
“我的腺體特殊,一般的抑製貼也用不了。”季景行補充說完,吸了吸鼻子,“有點冷,我能關窗嗎?”
“咳”,陸仲與戰術性咳嗽,委婉提醒,“不通風的話,車信息素濃度太高。”
密閉空間,ao獨處,若omega的信息素無節製釋放,填滿整個空間,試問,這不是勾引是什?!
季景行後知後覺:“啊那能麻煩先找個藥店停一停,我買個抑製貼。”
陸仲與目視前方,加了一腳油門:“這邊的藥店品類少,買不到你用的那種。這樣,我帶你去個地方。”
季景行身無分文,手機被綁匪沒收,除了相信眼前人也沒其他辦法,況且這人剛剛救了他,值得信賴,季景行便點頭應下。
與人交往,最重要的是真誠,季景行深諳此道。不待陸仲與詢問,便主動自我介紹,並且解釋被綁架的原因:“他們是人體販子,想把我賣到黑市。”
陸仲與有所察覺:“是想賣你的腺體?”
季景行怔愣,說話都結巴:“你你怎知道?”
陸仲與執行任務時,見過上百起黑市身體販賣交易。季景行的信息素很特別,他一開始就聞出來了,特殊體質的alpha和omega,他們的腺體都是黑市熱門商品,數量稀少,一價難求。
再結合那兩人對季景行不敢開槍的態度,不難推測,大概率是被綁去黑市做腺體交易。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也是壞人呢?”陸仲與目視前方開車,說:“向陌生人求助,小心從一個陷阱掉到另一個。”
季景行真心請教:“那我應該怎做?”
“把我弄暈,自己開車走。”
“”,季景行一陣無語,“我好像打不過你。”
“當然”,陸仲與笑起來有點痞,“打得過我的話,我怎會讓你上車。”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西北地區直飛西城的航班很少,每天下午固定一班。陸仲與答應送他到機場,但在此之前,必須先給他找可用的抑製貼,否則不被允許上飛機。
“其實我也是西城人。”陸仲與說。
“好巧”,季景行很驚訝,“你是在西北工作嗎?”
“嗯。”
涉及工作的具體內容,陸仲與說得很少。但從他的舉止、行頭,以及言談間不難找到蛛絲馬跡,這人應該是在軍方任職,並且職級不低。
“我在西北待了五年,今年調回西城。原計劃今天就回去的,參加我哥哥的訂婚宴。”
“也許我們可以一道回西城。”
“恐怕不行。”陸仲與將車開下國道,繼續解釋,“今早接到家電話,我哥的訂婚宴延期了。正好工作上有些事未交接完,等辦好再回去。”
季景行:“那回西城以後,能約你見麵嗎?我想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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