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阿琛被鈍器襲擊,發生一聲悶哼。
季景行腳踝上的力驟然鬆懈,很快,有一隻手將他抄起,半拽半抱地下樓。很熟悉的味道,但不知道為什,此刻陸仲與的信息素味比平時濃厚很多。
陸仲與夜視能力不錯,拖抱著季景行進越野,一刻沒耽擱地踩油門離開。
天光漸亮,越野車依舊保持極快的速度一路狂飆。
季景行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自己身上沒有傷口,那受傷的隻能是陸仲與。
沐浴在清晨的霞光中,季景行注意到,陸仲與臉色蒼白,下頜線因牙關緊咬,而繃出一條比平時更硬朗的下頜線。血腥味愈發濃鬱,季景行問:“你哪受傷了?靠邊停車,我先幫你處理傷口。”
是被易昆弄傷的。剛才上樓救人,和守在樓梯口的易昆打了一架。陸仲與身邊隻帶了一把槍,在村莊中不適合鳴槍,會嚇壞當地村民。可對方這次下了死手,陸仲與救人心切,又怕驚動樓上的人,打得畏手畏腳,一時不察,腰間被劃了一刀。索性傷口不深,還算幸運。
“不深也要處理,不知道他的刀口有沒有做其他手腳,你快靠邊停一下。”
陸仲與看了眼後視鏡:“等到安全的地方再說。”
滴——滴——
話音剛落,平靜荒蕪的大路上,突然傳來一陣鳴喇叭聲。季景行心下一沉,直覺不妙。
果不其然,後視鏡中,突然出現一排猛轟油門的機車隊伍。聽聲音就來者不善,機車騎手戴著黑色頭盔,一身作戰服,看起來訓練有素。
眼看距離逼近,機車車隊最中間的人,舉起槍,槍口下移,動作不急不緩,像捕獵一樣有耐心,槍口直對著越野車的輪胎。
“茲——”機車手開槍的一瞬間,陸仲與在平地上開了個s彎,子彈射偏了,打在汽車的翼子板上。還好是車身是防彈的,並未造成太大損傷。
陸仲與將油門踩到底,後麵追的人跟瘋了一樣,連續開槍,槍槍致命。
絕不能被這群人追到。陸仲與身上有傷,保護自己尚且勉強,若再帶一個季景行,恐怕力不從心。
他翻出地圖,快速滑動瀏覽,看到電子地圖上有一塊地,特地被虛線標注過,備注打了一個大大的禁行和危險標誌。
陸仲與認得,那是西北最危險的一帶無人區。所謂「危險」,是對普通人而言,陸仲與在麵做過特訓,穿渡不在話下。
馬力全開,直接從大路橫穿到戈壁地中,輪胎在地麵壓出行駛軌跡,漫天揚塵中,越野車頭也不回地紮進無人區。
而機車隊的雇傭打手們,止步於無人區入口。拿錢辦事,總不能有命賺,沒命花。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貿然進入無人區,無異送死。
阿琛收到「任務失敗」的消息,沉默兩秒,猛得將手機砸牆摔碎。
“我們現在安全了嗎?”
陸仲與放緩車速:“嗯,他們不會追進無人區。”
“那你快停車,我幫你處理傷口。”季景行還在掛念這件事。
陸仲於依言停下,脫了外套,腰部的白t恤被早已被血浸透。
季景行學醫的,大大小小傷口看過不在少數。血染成這樣都不吭聲,陸仲與可真能忍。
取了車後的醫藥箱,季景行探身越過中控,小心翼翼折起陸仲與的白t,眼一挑,對陸仲與說:“我先幫你消毒,疼的話忍一忍。”
陸仲與垂眸,這個角度,能看到季景行撲扇的睫毛:“嗯。”
傷口處理幹淨,季景行又在箱子中找出一卷繃帶。季景行又探身上前一些:“手抬下。”
陸仲與聽話地抬起來,順便自己撩著衣擺,方便季景行動作。陸仲與的腹肌線條很好看,不是單純在健身房擼鐵練出的秀氣肌肉,而是經曆長期軍隊訓練後,讓它看起來更為野性、更具壓迫性。
人體在季景行的眼無非就是骨骼肌肉,但他也是個omega,本能讓他無法忽視麵前這具荷爾蒙爆棚的身體。
他雙手環繞陸仲與的腰際纏繃帶,像個擁抱的姿勢。繃帶多繞了兩周,隨後將末端毛邊反折,最後貼膠帶固定。完成後,他回到副駕駛位:“好了。”
陸仲與放下衣擺,眼睛卻一直盯著季景行。剛才在屋一番爭鬥,季景行灰頭土臉的,又回到了剛見麵那副落魄的樣子。但也有些不同,陸仲與問:“怎臉紅了?”
季景行:“太熱了。”
陸仲與突然笑了笑,體貼得不再多問,反而將窗戶降下一條縫。
無人區沒有修建固定道路,泥沙地麵上的車轍印斷斷續續,顯然很久無人光顧。車輛顛簸前行,路邊不時出現一堆堆骷髏和白骨,看起來風化已久,也不知是什動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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