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止住飄過,樹葉止住搖動。
四周的人群仿佛開始焦慮,空氣中流動著不安的因素,呼吸逐漸加速,心髒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捏住。
大師兄是他們最敬仰的對象,師父對他也是讚不離口。有一天人突然就失蹤了,大家都沒想到再次遇見會是在這種情況下。
高山熙控製淚水不讓其流下來,即使眼前這個已經是行屍走肉了,他也沒辦法下手。手緊握著劍柄,任由指甲陷入掌心。
他們突然抬起了頭,銀色的劍光衝上天,朝著四方綻放出不知名的劍花。何楚苡引著劍氣飛了過去,速度快到隻留給他們一個影子。
穆桐麵無表情,冷冷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
他握著蒼穹的那隻手加重了幾分,沒想到她連這些招式都使了出來。
怨靈察覺到朝著自己快速飛來的人,連連好幾個閃躲。
隨著劍氣集中,多個劍的分影集中,一片銀色的後麵,一身白衣的何楚苡這才被人看見。
怨靈舉劍抵住長空的劍頭。
何楚苡臉上洋溢的自信笑容告訴他,這一切還沒結束。她將劍轉了個方向,那把劍像是玻璃,“噌”一聲,斷了。
就這斷了。
高山熙震驚地說不出話。
怨靈棄劍,身子往後閃,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長空刺中胸口,劍氣再次開出朵花在怨靈身上。
下一秒,猶如斷翼的蝴蝶般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何楚苡轉過身對著還在苟延殘喘的其他怨靈笑了笑,順手拔出長空。
其他人都被這一幕驚嚇到,相比怨靈,這個人更像惡魔。
另外一邊的穆桐見狀也速戰速決,蒼穹從他手中飛出,天空一亮,那些怨靈全都倒了下去,沒有人看清發生了何事。
穆桐停下手中的動作,林丘予也停下來。
何楚苡將長空收回劍鞘,看著滿地密密麻麻的屍身,想來那人打從一開始就不想讓他們這群人活著離開。
看了穆桐一眼,兩人手一揮,滿地的屍身瞬間消失,要不是空氣中飄散著味道,就好似從未出現。
穆桐上前將人扶著,何楚苡卻倔強地拒絕,
“我沒事。”
兩眼看著不知所措的高山熙,朝著他慢慢走去。
這個過程對高山熙來說比死亡還可怕,看著慢慢放大的臉,隻能等她開口。
何楚苡走到他身邊,喘著氣對他說道:“你們下不了手,我能理解,但你不應該騙我。”
前半句話高家修士聽懂了,後半句就一頭霧水。
想到這是自家少爺的朋友,那那些話應該是對著他說的。
穆桐知道高強度的打鬥很消耗體力,不管何楚苡是否願意,直接將人抱了起來。
兩隻手臂原本細小的傷口經過自己的打鬥,已經裂開更大的口子。
停下的她這才感受到痛,也沒力氣掙開抱著自己的男子。
靠在他的懷。
林丘予直接給兩人帶路,三人所到之處,自動有人給他們讓出一條道。
大夥大氣不敢出,就這樣看著他們離開。
年輕有為看來就是為他們而存在的,這一身的本事就算是已逝的大師兄都要遜色三分。尤其是那位少年,招招式式都是出其不意,讓人觸目驚心。
少爺說過這些都是貴客,看來確實是。
他們非常自覺留下來將現場清理幹淨,剩高山熙一人像做錯的孩子,低著頭跟在原地站了好一會。
一人湊上前,在高山熙耳邊低聲:“少爺,你不回去嗎?”
高山熙雙目空洞地看著眼前的人,木然地點了點頭。
“回去了,你們也早些歇息。”
抬起腳,漸漸消失在他們地視野。
屋內的肖沂北好不容易等到聲音停止,懸著的那顆心依舊無法下來。焦慮地在門口走來走去,眼睛一直盯著路口。
不知那幾人怎樣了,到底是輸了還是贏了。
為何遲遲不見歸呢?
街口處終於出現身影,他將腳邁了出去,又收了回來,探頭瞻望。
看到那人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來,肖沂北手中的劍依舊死死握著。
發現來的人是何楚苡他們,如釋重負,終於鬆了口氣。
丟下劍朝著他們跑了過去,直至撲入林丘予懷。
緊繃的神經緩解下來讓他的淚水不受控製,一直哭。
林丘予察覺到胸前很快就濕了一塊,心想還是在哭暈之前還是先把人安撫好。摸了摸他的頭,“乖乖,沒事了。”
剛剛讓他呆在這果然是正確的選擇,無法想象他見到血腥的畫麵會怎樣,到時候自己還要多抬一個人回來,想想就覺得麻煩。
果然,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同樣是十八歲,何楚苡遇事波瀾不驚,修為高深,身上有一堆的閃光點。而他,隻能說是正常人吧。
轉頭看了眼被穆桐抱回來的何楚苡,這人也隻有被穆桐抱著才會這般安靜。
月光照下,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從剛剛開始就默不出聲的何楚苡。
視線順著她的臉往下看,突然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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