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大秦要的是暴君，非是仁義之君！

      隨著越來越多官員附和，大殿內的情況瞬間明晰。

      馮去疾、姚賈等人臉色鐵青。

      他們怎都沒有想到，最終場麵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一個原本被認定失去了前景的人，再次獲得了主動權。

      而更令他們難以置信的是，王綰等人選擇站在了秦落衡這邊。

      一時間。

      場中涇渭分明的分列成了兩隊。

      一隊齊聲高呼請立十公子為儲君，一部分則是保持著沉默不語，整個大殿的氛圍漸顯異常。

      這種情況很快就被眾人察覺。

      李斯蹙眉。

      “隻是效果並不好。”

      “前不久。”

      他根本就不認為結果會有變數，因為而今主政之人是始皇，始皇是何等人物？豈會受百官掣肘？

      秦落衡坐在席上。

      “唯有法，唯有頭懸利劍，才能讓世人都冷靜下來，才能讓萬民都清醒過來。”

      他並沒有吭聲，在這種大風波中，作為風眼的他，必須要謹言慎行，甚至是閉口不語。

      四周瞬間靜默無聲。

      “六地依舊跟大秦貌合神離。”

      “大秦的儲君，當是大秦政治的延續。”

      “認為自己上位，並不一定會改弦易轍。”

      對於下方哄然的場麵，嬴政微微蹙眉，冷聲道：“諸卿有異議，朕已知曉，大秦儲君確立之事，的確當慎之又慎。”

      “或許.”

      不知在想些什。

      “但效果寥寥。”

      “大秦的江山也並不穩固。”

      行禮道：“見過兄長。”

      扶蘇看向秦落衡，淡淡道：“儲君為大，我當不得你行禮。”

      “你隻看到了用民過度，卻是沒看到，正是大秦興修水利，才讓原本的貧瘠土地重新變成了沃土，此對萬民的恩惠，又豈是勞民傷財可比的？”

      反駁道：

      “我並不這認為。”

      “但這就是事實！”

      “大秦的儲君務必要符合大秦當下的國政，一位空談仁義隻會誤國誤民，朕這段時間派人去詢問過楚地的大小官員，也派人明察暗訪過，楚地的官吏跟民眾對嬴斯年頗有好感，甚至對大秦的態度也大為改觀。”

      “而今大秦的拳頭最大，因而大秦就是天下最大的道理，但大秦的拳頭並不會一直這強大，總有一天，大秦的拳頭會軟下來，甚至是外強中幹，不堪一擊。”

      扶蘇不置可否。

      “天下反秦之人很多。”

      他這次之所以自信滿滿，一來是自己的確做出了一些成績，至少是得到了北疆官員和民眾的認可，二來則是因司馬昌的告密，讓他提前洞悉了秦落衡的想法，並暗中做了些布置，讓秦落衡的布置落空。

      “秦法不行救濟，不輕易赦免罪犯，看似不仁，實則是在激發民眾奮發，遏製罪行膨脹，若是秦法寬鬆，律法隻會被一步步的踐踏，到時法之不法，國家又豈能繼續安穩？”

      “天變不足懼，人言不足恤！”

      “父皇建立的這個大秦，的確是脫胎於秦國，但大秦推行的體製跟秦國截然不同，眼下軍功爵製已是半廢，學室製度，更是難以支撐起整個大秦的官僚體係，大秦是經不起太多波折的。”

      “陛下聖明。”

      但現實卻是，朝中依舊很多人選擇了秦落衡。

      “何為仁政？”

      “誠然，大秦這些年興修水利，在各地廣修道路、宮宇，的確是勞民傷財，也的確是用民過度，但兄長可曾考慮過一件事，天下能有如今的穩定，是因為大秦存在。”

      “六地的民眾依舊畏秦如虎，視秦律秦法為苛政，這種局麵即便已過去六七年，並未得到任何改觀。”

      “而這一切就是因為大秦對天下的控製力度太弱，就是地方官員的蛀蟲太多，六國餘孽對地方的影響太大，不把這些不法之人，全部繩之以法，天下安寧不了的。”

      他站在殿內，機械的回著禮。

      秦落衡並不知自己是如何回應的。

      “天下一統之後，各地餘毒尚存，朕雖有心治理天下，但而今的大秦非是當年一國之地，而是坐擁天下，如此龐大的國土，繼續因循守舊，將政策一成不變的執行，未必就真的能治理好天下。”

      “大亂大治！”

      “尤其是經不起朝令夕改！”

      他想不通！

      也完全沒有辦法理解。

      這一來一回，他跟秦落衡之間的差距其實就已經拉大了。

      “六地貴族公然對抗大秦軍隊，此等野心昭著之行，已徹底表明了一件事，六地貴族亡秦之心不死，他們的複國之念依舊存在。”

      秦落衡輕語一聲。

      他很費解。

      “天下從來都不太平。”

      而後緩緩站起了身子，一旁，扶蘇並未離開，一個人落寞的站在一旁，眼中充滿了痛苦和絕望。

      眼中的冷色一閃而過。

      秦落衡道：“儲君不儲君，也改不了，你是我的兄長，我知道兄長對我為儲君充滿著不甘，但兄長，我也可以實話告訴你，兄長，其實你從始至終都沒有機會。”

      他的腦海有些空白。

      為了得到這個儲君之位，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而今一朝得成，也是不由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