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什？”

    葉清挑眉，這個機械人自醒過來以後就變成了這個模樣，呆坐在石床上一動也不動。

    “亞奇斯先生，我正在思考。”41602歎了一口氣。

    當然，他那拉長又壓低的機械音，配合情緒，勉強才能理解為歎息。

    “我是誰？”

    “我來自哪？”

    “又要到哪去？”

    經典哲學三問，葉清微頷首，心下卻不由得感到好笑。

    “為什會突然想這多？按理說，你一個機械人，不應該有這哲學性的問題，而是更貼合物質與實用性。”

    這是與41602短暫的這幾天相處時間得出來的經驗理論。

    不過，這一次醒來，他發現，這個機械人少了很多對人類的抵觸，似乎在學著慢慢接受。

    “我不知道該怎描述，這種事實在太不可思議，顛覆了我一直以來的認知。”41602的毫無波動的機械音繼續響起，試圖描述自己的感受。

    “我以為我即將死亡，係統接收到了幻覺……也許不是幻覺……我做了一個夢，可能是夢，但不可能是夢……夢有大雪、人類、火焰……是幻覺，又不是幻覺……”

    他的講述顛三倒四，失去了基本的邏輯性。

    這時候的表現，更像一個遭受了巨大打擊的人類。

    最後，那三個紅點劇烈地閃爍，有快速暗淡了幾分，顯得有些嘈雜的機械音如是說：

    “我可能……曾經是一個人類……”

    41602徹底安靜了下來，似乎終於讓自己接受了這一難以接受的事實。

    “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不是在說胡話？”葉清用食指抵住太陽穴，揉揉額頭，一時間也難以相信。

    “是真的，也可能不是真的……我不確定……什都有可能在進行欺騙，說不定，連這個世界都是假的……”

    41602陷入了自暴自棄中，記憶芯片已經無法將這些信息梳理平順。

    不過，這個世界確實是假的，是一場美麗的夢境……葉清腹誹一句。

    沒有說出口，他在岩洞內走了幾步，來到洞口，在岩壁上的幾塊紫色石頭上敲了敲，又問：

    “你看到了什，具體的？”

    “我看到了無邊無際的雪，蹣跚向前遷徙尋找所謂的‘新的天地"的許多的人類，還有灰色的雲、昏黃的雨、腐爛的泥沼，閃電和火焰……”

    聽著41602的描述，葉清感覺到了莫名的熟悉，慢慢聯想起來，自己確實見過、甚至親身經曆過這一場景。

    那是——蒙昧紀元，神話戰場！

    那時候的諾卡亞地區的景觀！

    可是，不應該啊，麵前的是一個自稱機械人種族一員的存在，也確確實實是由各種零件和機構打造而成的，內部還有電線的存在。

    除非……

    “41602，你們機械人，是如何誕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