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夜,穆飛雲獨自漫步到庭中的木樨樹下,他們在夏日手植此樹,如今長到了冬天,樹幹尚且不高,枝蔓更是纖弱,因著平日燁嬅特別囑咐,宮人們照顧的都很精心,隻是再怎精細地照顧,這樹在今年都無法長成開花了,不得其時,未有其變,從來怪不得人事,這是天道,無論是再怎滿懷希冀,亦或是偏要勉強,也是強求不來的,樹如此,人與世情亦如此。
“大事將至,就在這幾日了。你哥在南梁待不了幾天了,你自己也要有所準備了。”
“我也沒什好準備的,無外乎是偷摸摸地來,靜悄悄的去。”
月明如燭照,寒夜似冰風,穆飛雲和袁天城本不該在拈花別院有過多的往來對話,特別這是四下無人,四周靜寂的時刻。
“舅舅,舅舅?你還在嗎?”穆飛雲看不到袁天城身影,這對彼此都是一種掩護。
“還有什要問?”
“這大事。。。其實我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問,總歸結果都是一樣的。”
“嗯,你還是不要問。因為我也隻是推測,這次的大事,不真的發生,還真不知會是副什樣子。”
夜又徹底恢複了靜謐,穆飛雲折了幾隻桂樹的支條,帶回了燁嬅的書房,雖然沒有他們期待的丹桂飄香,可插在書案的淨瓶之中,每每看看到,人還是會常懷希望。而,人隻要有希望,便也能扛過冬日的嚴寒。
又半個月過去了,北燕的回複仍然沒有送入江都的驛館,穆飛澤已然焦躁地過了頭,如今倒是麻木頹唐的整日在驛館中飲酒聽曲,來掩蓋不知如何是好的迷茫。
這眼看著時間就要臨近臘月,就算是四季如綠的江都城,路上也已經是行人寥寥。梁帝罷朝已經快一個月了,可就在這幾日,邊境也突然安靜了下來,先前不管是為了虛張聲勢,還是真的要枕戈備戰,往長江沿岸運輸兵器糧草的後勤部隊總是來往不斷,可這幾日,長江之畔,也是一派靜悄悄的景象。部分敏感的南梁臣僚已經覺察到事態有變,可未得朝廷和上峰的明旨,他們自然也怕禍從口出,是以紛紛請了病假,休沐在家,閉門謝客。
可笑的是,南梁邊境的動向,在南梁朝廷之內雖然諱莫如深,可遠在長安的虞威一直派人緊緊地盯著往來長安的各個馳道要塞,如今他也覺察到了南梁邊境的變化,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近一個月來緊張與小心,終於得到了紓解,接下來,隻要靜待即可。
袁天城往來梁帝寢店的頻率越來越高,幾乎要日日請安侍奉,而最近這三天,內廷傳了太子令旨,令國師就住在宮中,隨時參與朝政的垂詢,所以這幾日燁嬅他們的早課也幹脆暫停了。
不過,思虞和袁至道閑來無事,還是每個早上都約著來拈花別院找燁嬅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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