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複生捏著鼻梁,“要陪我睡一覺,要閉嘴,出去。”
話剛說完,人就一溜煙地跑了。
他在辦公室冷靜了一會兒,看了眼她的禮物,是送給紀珞的一部戲,女二,戲份不多,但人物夠出彩,要是紀珞能趁這段時間把演技提上來,也可以彎道超車。
合約擬好了,她也簽了字,就看他的態度。他太知道她是怎想的了,這把玩得太過火,她是想用這個哄哄他,意思是到此打住,別再互掐了。
但哪有這容易。
把一堆事處理好,接到他媽來的電話,就回了趟家,門口又看見了那雙小白鞋。祝長夏在廚房炒菜,聽見身後有動靜,以為是阿姨,就說:“阿姨,麻煩幫我拿下耗油。”
裴複生看了眼冰箱,沒有,又打開置物櫃,也沒有,“在哪兒?”
聽見這聲音,祝長夏嚇了一跳,手的鏟子沒拿穩,砸在灶台上,油濺到了她的手。
很大一片,水泡當場就冒了起來。
裴複生把火關了,阿姨也聞聲趕來,“這是怎了?”
祝長夏隨意地回了一句沒事,又去開火,阿姨讓她別弄了,她說:“不行,這個魚要火候,斷火太久就沒那個口感了。”
阿姨把她拉開,“你先去上藥,跟我講怎弄就行。”
祝長夏不在這兒白住,有空的時候會幫阿姨打掃衛生,還掌握了其他人的胃口,時不時地做些家鄉菜給他們嚐嚐。
她邊去拿藥邊說這道菜的步驟,可藥拿出來之後,發現右手受了傷,而左手不方便使勁兒。
那個泡已經飽和了,很疼,拿針就要去戳,裴複生問她消毒了沒有。
“消毒?”
他走了過去,不是覺得這忙一定得落自己身上,而是這手確實是因為自己出了聲才傷的。
他接過針,消了毒,捏了幾張紙墊在桌麵上,“戳了。”
提醒完兩秒,水泡就被挑破,但兩秒絕對不夠祝長夏從他身上回過神,於是她痛叫了一聲。
裴複生沒抬頭,她咬了咬嘴唇,覺得剛才那聲音有些小題大做了,就縮回了手,說剩下的自己可以來。
裴複生頭微微點了點,把該用的藥擺出來,就走了。
祝長夏看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消失在樓梯盡頭,目光收回來了,神兒還沒回來。
阿姨看了她好一會兒,祝長夏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把心思斂了起來。
阿姨給了提醒:“小祝,今晚有客人來,她不能吃辣,這個味怎改?”
祝長夏的家鄉菜很辣,砧板上剁滿了辣椒,裴家原本就能吃一些辣,吃慣了祝長夏做的菜之後,受辣能力也蹭蹭上漲,所以她很自然地說:“不用改啊,其它幾道菜不放辣就好了。”
“但是隻有這一道魚。”阿姨說,“她愛吃魚。”
祝長夏的手停頓了,她聰明,一下就悟透了其中的含義。這道菜本來不用改的,但阿姨看見了她的眼神,讀懂了她的心思,有些話說太直容易傷自尊,不說又不能看著她一頭往栽,所以就用這種方法提醒她:及時止損。
“好。”祝長夏說,“我來改。”
做甜菜的時候客人來了,拎了好些東西,是過年時的必要社交,隻不過社交是大人的,高軼其每次來都窩在閣樓看電影。
簡單地打了招呼,她就準備往樓上走,但不遠處總有一道目光,順著看過去,高軼其挑了下眉,祝長夏抿了下嘴。
沒多做停留,身影在拐彎處消失,祝長夏去廚房問阿姨:“是她不能吃辣?”
“嗯,從小就愛吃甜。”
這個信息釋放得夠準確了,祝長夏感覺心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開飯了,兩個媽就某件事從書房聊到餐桌,阿姨先上了主菜,祝長夏見狀去幫忙,在她的認知,幫忙端菜是會受表揚的。
菜上齊,高軼其跟裴複生一前一後地下來,阿姨說還有個湯,祝長夏連忙起身,比她先一步把湯端上來。
薛陳蔚這才看見她忙前忙後,讓她快歇著,她說不累。而從始至終,高軼其都沒插手的意思,因為在她的認知,則是習慣了別人把菜端上桌。
心被差異感塞得有些不適,吃飯的時候不自覺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高軼其感覺出來了,撂了筷子,端起一杯飲料跟她對視,她撐不了幾秒鍾,低頭,把碗的飯吃光。
飯後,高軼其繼續上樓看電影,裴複生在打遊戲,他媽讓阿姨弄些水果到書房,路過他的時候說:“你那有沒有什工作,給小祝找一個,她快實習了。”
“學什的?”
沒人說話,祝長夏才意識到這話該自己接:“服裝設計。”
“行。”裴複生眼神沒離開屏幕,“過幾天給你通知。”
她點了下頭,然後到廚房幫阿姨切水果。
弄了些花樣,阿姨誇她厲害,她笑著:“以前在水果店打過零工,簡單學了點。”
“真能幹,不過以後別去了,在這兒住兩年,學點真本事,好在豫京立足。”
不知道哪戳中了她,她脖子根開始發紅。
廚房這一聊,裴複生想起這個月的錢還沒給她打,公司的賬他在管,他媽資助的幾個學生,費用就讓他從卡直接劃。遊戲結束後,他給她轉了一筆錢,聽見錢到賬的聲音後,祝長夏直接紅到了腳指頭。
她連忙把手機調靜音,把一部分提到卡,阿姨問:“攢錢嗎?別太省,多給自己買點好吃的,太瘦了。”
她搖頭:“不是,我還有分期的。”
裴複生沒在意,以為她買了東西,但沒一會兒她出來了:“你能把高軼其的賬號給我嗎,我得把錢轉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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