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軼其知道今天會發生什,提前請了假,跟文於硯去機場接人。可是約定的時間到了,還是不見劉姝從機場出來。
她準備給對方打電話,文於硯比她快一步,撥通之後,提示關機,他說:“估計晚點了,我去給你買咖啡。”
“嗯。”
咖啡店排了好長的隊,高軼其等得百無聊賴,十分鍾過去了,她忍不住撥了那個號碼。
是空號。
她疑惑地看了眼備注名,沒打錯,不死心地再撥一遍,仍然是空號。
她點進去,看了眼號碼,小時候她爸媽沒空接她的時候,她都是撥的這個號,這一串數字早就印在心底了,她幹媽去美國後,兩人聯係減少,難不成是那個時候換的?
怎也不通知她。
文於硯還排在隊伍的末尾,高軼其走過去,“幹媽換號碼了?”
文於硯點頭:“嗯,這估計要排很久,要不要換個喝的?”
“不喝了,把號碼給我。”
文於硯去了較遠的飲料門店,“估計快到了,我去給你買那個。”
高軼其等到那杯飲料的時候,文於硯剛好接到他母親的電話,兩人並排走,沒多久就看見劉姝拎著行李箱走出來。
文於硯把行李箱放手,高軼其則跟她聊家常,回程期間高軼其要了次號碼,劉姝說行,但隨後文於硯就撞到了前車。
“哎呀,你怎這不小心。”劉姝指責他,又下車查看情況。
文於硯給交警和保險打電話,外麵亂糟糟的,可是高軼其察覺到了這份嘈雜中的異樣。
至始至終,兩人都沒給她新號碼。
生日宴會定在六點,裴家也來人了,沒有裴複生,但他那份禮到了。
紀運竹在招待客人,高軼其開著遊戲,沒打,電量唰唰往下降。從下午開始,王經理就一直打電話過來,直到現在都沒接。
劉姝跟幾個老友聊得投入,文於硯在外麵抽煙,身旁還站著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幾個親戚家的孩子把蛋糕弄得到處都是,高軼其彈了彈身上的蛋糕沫兒,又看了眼手機,百分之一的電量。
兩秒後,王經理的電話又來了,高軼其邊往外走邊接,那頭傳來一陣罵聲,但沒幾個字蹦到她耳朵。
她的思緒都被一件事扯著,走到文於硯麵前,耳旁的聲音戛然而止,把手機往他眼前一撂,“領導罵到一半沒電了,手機借我。”
文於硯看了她一眼,身旁滔滔不絕的生意夥伴禁了聲,說了句“慢聊”便轉身走。
文於硯叫住他,手機解鎖後放在高軼其的手上,看著她點進“通話頁麵”,手指不停地按著幾個數字,問:“記得住領導的號碼?”
高軼其手下沒停,“當然。”
然後轉身往走,把手機放在耳邊,眉頭皺著,一副“不耐煩但必須得回撥這通電話”的煩悶。
可是一離開文於硯的視線,她就立刻在通話記錄尋找劉姝的號碼,但翻了一遍後,發現他竟然沒給他媽寫備注。
心的異樣感越來越強烈,因為在確認劉姝號碼是空號的時候,她的腦海總能浮現出那串模糊的車牌。
一邊找,一邊亂撥幾個號碼,聽筒不出意料地傳來“你撥的號碼有誤”。
高軼其返回通話記錄,從口袋掏出剛剛問服務員借的手機,拍下了文於硯通訊錄的所有號碼。
剛把借來的手機藏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她開門,把手機還給文於硯。
“領導怎說?”
“沒撥通。”
“嗯?”
“記岔了。”高軼其繞過他往外麵走,“我去讓服務員給我找個充電器。”
她走後,文於硯檢查了一遍手機,後台沒有多出任何一個運行軟件,那幾個錯誤的號碼隻隔了幾個數字,撥出時間相隔不超過十秒鍾。
找不出什破綻,但文於硯還是打了一通電話,“那邊的事你解決了嗎?”
“解決了,文哥您放心。”
掛完電話,劉姝走了進來,臉上有些著急,“我可以重新申請一個號碼,剛剛在外麵,一圈人都問我怎聯係不上了,我推脫一兩個可以,一群人我可應付不來。”
“你以前申請號碼帶來了什隱患你忘了?”
以前無論是她自己申請的,還是別人申請完給她用的,總能被那個人抓住,她很著急:“那我現在怎辦?”
“別急,這個號碼可以用了,永久的。”
“軼其也能知道?”
“能。”
“萬一她看出來了呢?那孩子太精了,我在國外還好,一回國我就怕她從我這兒看出破綻。”
“看不出來,除非”
“除非什?”
“她開始懷疑我們。”
生意一直談到八點,裴複生都快打瞌睡了,他對這些丁點兒沒興趣,反正早年尹家摻的房子裴家也摻了,有錢,沒地兒花,這人就閑不住了。
他脫離了這個場子,到一家咖啡館,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隱約能看見高家在二樓辦的生日宴。
無論是高軼其開車出來,還是她出門打車,他都能第一眼看見她。今天看劉總打電話的樣子,就知道她要挨不少罵,而這些罵會讓她火大。
據往常經驗,這股火一般會發在他身上。
但這次沒有,她把火發在了那輛歐陸的門上。
裴複生手捏著咖啡杯,舌尖從牙齒縫吐出一個“呲”的音,沒罵全,拎著車鑰匙往外走。
他頂著張萬眾矚目的臉,在咖啡館的時候就被人盯了,見他出門,有幾個女生跑過來問他要簽名,他說忙。她們問他忙著幹嘛,他回:“忙著找女人。”
渣男的形象在粉絲心根深蒂固。
幾個姑娘覺得真人是追不到了,還是網上排一排嫂子段位比較現實。
裴複生出門的時候歐陸已經轉彎了,他一腳油門插入車流,超了幾輛車,在歐陸再次拐彎時,撞人屁股上了。
旁邊車輛都繞路走,他明明是肇事者,卻跟大爺似的,靠著椅背,聽著歌,還得等前麵駕駛員來敲窗戶。
“哎喲,撞到你了啊。”裴複生按下了點窗戶,大概一根食指的長度,嘴角掛著笑,沒撞到人家該道個歉的自覺,還打量了對方那被撞到不能開的車,搖頭,“這牌子不行,不禁撞,要不要捎你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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