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前塵（3）

    便宜夫君長得好看，可惜性子捉摸不定，一會兒楚楚可憐像朵任人欺淩的小白花，一會兒又神經兮兮的挺嚇人。這是成親第二天，塗景煦對魔君的直觀印象。

    一個性子捉摸不定的人，誰知道他什時候離開，什時候回來？

    無論魔君什時間回來都有可能。

    塗景煦等不了。

    他因著成親那日徹夜未眠，今日沾床就睡。而他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時，魔君回來了。

    塗景煦迷迷糊糊地知道有人過來，意識清楚那是他的便宜夫君。他想和便宜夫君打個招呼，眼皮卻沉重得根本抬不起來。他索性哼哼兩聲表示打招呼。

    魔君乍一聽到塗景煦的哼哼，神色僵硬無比。他正想著怎和老婆解釋自己不辭而別的事情，耳朵就傳來自家老婆輕微的呼嚕聲。

    魔君鬆了一口氣，悠悠地注視著老婆的睡顏。

    塗景煦長得不算特別好看，但勝在眉清目秀，麵容極具親和力。他的眉目間不是魔君那種萬年化不開的憂鬱，而是天地間自然而生的平和與安寧。那種平和與安寧是魔君十分熟悉，也十分眷念的，是魔君追尋許多年的遙不可及。

    魔君貓著身子，沒敢褻瀆他心目中的遙不可及，卻也耐不住地伸出罪惡的爪子貼了貼老婆的嘴唇。

    睡夢中的塗景煦感覺到異樣，想要伸手擦擦異樣的地方。可極度困倦的他的身體早就不聽大腦的使喚了。他的手沒動，反倒是舌頭跑出來舔了舔嘴唇——很好，異樣消失，繼續睡。

    魔君的手指不期然地沾上濕潤，像隻受驚的兔子一般迅速抽回手指，心虛地看向床上的老婆。

    老婆沒醒，吧唧兩下嘴巴又發出淺淡的呼嚕聲。

    魔君劫後餘生般心跳怦怦，悄悄紅了耳垂。他搖搖晃晃地走了兩步，輕輕地坐到門邊，背靠著石門，含著那隻沾濕的手指將就了一夜……

    第二天，塗景煦起床之後，發現院子外麵多了幾個奇奇怪怪的人。

    是開動物園還是什玩意？

    塗景煦的腦子一如昨日那般迷霧重重。

    魔君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麵無表情地說：“你挑。”

    塗景煦的腦門發散出一堆問號後，恍然道：“你昨天說的玩伴？”

    魔君點點頭表示肯定，一板一眼地介紹道：“左邊神族，右邊人族。”

    人族就是普通的人類，沒有什奇奇怪怪的特征，但這幾個人族長得太過一言難盡，用歪瓜裂棗已經不能形容他們的絕世美顏了。而左邊的神族……恕塗景煦見識淺薄，他沒想過神族就是動物。

    魔君小心地觀察著塗景煦的表情，見他滿臉的複雜，明白自己的計劃成功了。他心中高興，臉上卻依然麵無表情，冷淡地說：“神族的六大種族，我都給你抓來了。”

    六大種族……塗景煦的臉有點抽筋。六大神族指的是狐狸、蠻牛、落毛野雞、黑蛇、老虎、烏龜？

    “我昨天就和你說過神族的真身很醜。”魔君有點小驕傲，“不如我好看。”

    塗景煦嘴角抽抽，懷疑那隻唯一可能有點顏值的落毛野雞的毛是被便宜夫君拔掉的。

    “我沒騙你。”魔君接收到來自老婆的懷疑目光，底氣十足地自證清白。

    塗景煦莫名覺得便宜夫君在瑟。他有點不想讓他瑟，嘴巴快過大腦，問道：“那他們的人形呢？”

    魔君表情一僵，垂著腦袋不怎想說話了。他還以為見識了神族的真身，阿煦會直接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