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樹魅與嫩芽3
黑暗幽深,隻有塗景煦較為沉重得腳步聲,“踏踏踏踏”的,像是空穀無盡的回響。
小男孩的手冰涼冰涼,細小的指頭像是剛出生的小蛇,詭異地纏繞著塗景煦的指尖。塗景煦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這丁點冰涼的刺激下收緊了。
小男孩全然不顧塗景煦的感受,麵上帶著微笑,從容地領著他走。
也不知走了多久,塗景煦的雙腿快廢了,小男孩終於鬆開了塗景煦的手。他眨眼飄到距離塗景煦三米開外的地方,衝塗景煦詭異地笑了笑,然後身影逐漸淡化,直到消失在這。
塗景煦全身是汗,有被嚇得,也有疼的。他的拐杖早在小男孩抓住他的時候就已經抓不穩了。所以,他是毫無支撐、隻靠自己病殘的腿走到這來的。
現在控製自己的力道一消失,塗景煦的肌肉立刻繃不住,站立不穩,整個人癱坐到這。
誌怪麵,小鬼引路總和不好的東西聯係在一起。塗景煦即便癱坐,也不敢放鬆警惕。他朝著四周張望,發現這除了黑暗,不知何時多出一株泛著熒綠微光的盆栽。
盆栽的花盆是一個瓷白的長方形,花盆斜斜地長著一株迎客鬆模樣的半米高的鬆樹。瑩綠色的微光就是這株鬆樹發散出來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黑暗之中有棵發光的樹怎都奇怪。
塗景煦身份證上二十八歲,加上魂穿的十八年見識各種神怪,心理年齡早就過了好奇心旺盛的階段。他挪動著屁股,想要離開這株詭異的樹。
那棵樹好似沒有料到塗景煦會退得這爽快,穩定散發的微光明滅了幾下。
不過,很快地,鬆樹的本體隨著微光的明滅有節律地掉落了鬆針。
這些鬆針剛開始還是自然掉落。可它們還沒落到地上,便忽然調轉方向,像是一根根利箭一般直射塗景煦。
鬆針速度過快,在塗景煦的瞳孔中逐漸放大。塗景煦眼看鬆針盡在眼前,心道要遭。他的移動速度實在不是鬆針的對手。他本能地閉上眼睛不去看,以免眼睜睜地看著鬆針刺瞎自己,平白讓自己多上一重心理陰影。
然而,他閉上眼睛很久,也沒感受到絲毫疼痛。
這是有變故的節奏。他在魔界倒是經曆過很多次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
莫非是魔君來了?
塗景煦睜開眼。他沒見著魔君,倒是見著一身道袍的陌生男人。
男人正站在他的身前,手拿著桃木劍和黃符對著那盆盆栽,臉卻是對著塗景煦的。
男人是瓜子臉,有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他的眉與睫的距離較常人要短一些,顯得眼睛較常人深邃。
塗景煦還未開口,男人便戲謔道:“你是節目的神秘嘉賓嗎?”
塗景煦摸不著頭腦,反問:“什嘉賓?”
男人微微挑眉,繼續戲謔道:“裝,等我收了這隻小鬼,拿走積分,看你還怎裝。”
塗景煦腦門上一排省略號,完全不明白這個人在說什。既然有道士在這,他肯定是不用過於提心吊膽的。
塗景煦艱難地爬起來,扶著牆,心想著得去找魔君。他的步子很小,動作很慢,走了很久也沒走出這間房。
男人聽著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沒好氣地說:“你別添亂行不?”
塗景煦鬱悶地反問:“我怎就添亂了?”他隻不過要離開。
男人用鼻子哼了一聲,黃符如天女散花般向鬆樹拋過去。鬆樹的微光還是明滅不定。黃符圍了一個圈,隱隱形成陣法的模樣,將鬆樹包圍起來。
須臾間,黃符之間出現了遊走的雷電銀絲。這些銀絲最終匯集,像是特斯拉線圈人工產生的閃電,徑直劈向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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