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雲朝的記憶中,從來沒有女人如此挑釁過他,就連男人都沒有,沈安安是獨一個。他心中剛剛升起的憐惜之情頃刻間蕩然無存。他彎腰與她平視,一字一頓說:“你掙脫試試。”他用力抓著她的肩膀,順勢往自己懷中帶。
沈安安沒有掙紮,冷聲說:“要比蠻力,我自然及不上葛世子。不過呢,你也可以試試,將我帶出寨子。”
葛雲朝冷笑,用指腹摩挲沈安安臉頰的山茶花。沈安安偏頭避開他的動作。葛雲朝看著她,眼神仿佛在說,你真以為我拿你沒轍?沈安安有恃無恐地笑了笑。
短暫的僵持中,葛雲朝感覺到有人靠近他們。他用眼角的餘光看過去,是飛鶴。他嘲諷沈安安:“你以為飛鶴能把你從我手中奪走?”
“自然是不能。”沈安安隨手扯下壓襟上的一顆珠子,在葛雲朝麵前晃了晃,“沒有人能夠禁錮我。即便你能將我打暈,扛著我穿過我布置的層層守衛,你也隻能得到一具屍體。”
葛雲朝一把抓住沈安安的手腕,從她指尖奪過珠子,定睛看去。那是一顆豌豆大小的珍珠,珠子圓潤無瑕,在月光下泛著銀白的光芒。他微微使力,珠子瞬間化成粉末,消散在空氣中。
葛雲朝不知道這顆珍珠是否有毒,他十分憤怒,因為沈安安在告訴他,她不會聽從他善意的勸告,因為他管不了她;他不用擔心她是否會遇到危險,因為她早就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他生氣地斥責她:“你就不想想你阿哥嗎?他隻剩你一個親人了。”
“又是阿哥。葛世子,你真的了解我阿哥嗎?”
葛雲朝的嘴唇抿成了一直線。這個女人,每當他對她升起一絲憐惜之情,她立馬就會惹怒他。他雖不是君子,但也不該與一個小女子一般計較。他正色說:“不要總想著尋死。以後你若是有危險,我一定會救你的。”
以後?沈安安在心中嗤笑。詔安軍不日就會拔營南下,他們哪會有以後。她一早就計劃好的,與他好好說話,這個男人總有一句話就惹怒她的本事。罷了,罷了,畢竟是她有求於他。
沈安安後退一小步,對著葛雲朝福了福,不甚真誠地說:“那我先謝過葛世子了。”
葛雲朝戒備地審視她。她又想耍什花招?
沈安安假裝沒看到,輕聲說:“葛世子深夜來找阿哥,想來魏王爺已經安然回到軍營了。”
葛雲朝幾乎脫口而出:你會不知道?未免他們再生爭執,他硬生生咽下這話,矜持地點點頭。
沈安安對他的表現很滿意,接著說道:“我答應過啞男,不問她和魏王之間的過往……”
“你們並非夫妻。”
“怎,世子爺想要出爾反爾,揭穿啞男不是男子一事?”
葛雲朝後悔了。他不該答應沈安安,隱瞞啞男就是飛鶴一事。如今他要娶她,首先必須解決她和飛鶴這段婚姻。
沈安安驚訝:“世子爺莫不是真要反悔吧。”
“不會。”葛雲朝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
沈安安笑了笑:“這就好。總之,我不問啞男和魏王之間的過往,但是——”她麵露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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