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沛很清楚,這輩子他唯一深愛的女人隻有飛鶴。這種感情和任何事、任何人,與他們的立場都沒有關係。它就那樣發生了,在他們看到彼此的第一眼,紮根在他們的內心深處。
他的發妻在趙家危難之時,帶著整個家族嫁給他,其中包括三千精兵。他決不能辜負發妻,所以他隻能把愛情深埋於心中。
他知道飛鶴對自己也有情義,他隻能選擇沉默。直到她縱身躍下兆安江,他才意識到不對勁,繼而發現自己的同胞兄長竟然冒充他,用書信向飛鶴訴說衷情,隻為博一個偷襲啟封城的機會。
他當麵質問自己的兄長,他竟然大言不慚地說,他在信中所言句句都是事實,他隻是幫他把心的話說出來,把他為她做的事轉述給她聽。
那天,他狠狠揍了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他們兄弟就此決裂,這多年來一直麵和心不和。這些年他不得不相信,她已經死了,直到他在長順客棧見到她。
按照葛雲朝的推測,桃花寨必然派人去京城調查過他們,所以飛鶴一定知道他成了鰥夫。
葛雲朝說,如今飛鶴變成了“啞男”,他們之間的阻礙不存在了。可他知道,飛鶴何等驕傲,她並不是囿於私情的普通女子。這輩子,他們之間隻能是“陌路”,所以他並不打算解釋書信的事。
此刻,俞紅妹被利用了,他不得不說明真相,找出利用她的人。他顧不上脖頸上的匕首,一本正經地看著俞紅妹:“俞姑娘,我承認自己有負於飛鶴,可是我為什要在兩軍對壘之際給她寫信?一旦書信曝光,她會背負投敵叛國的罪名。”
俞紅妹生氣地大叫:“因為你根本不愛她,你隻是在利用她!”
趙沛笑了笑:“如果我想害她,我大可以將書信送到前梁的皇帝案桌前,讓她百口莫辯。”
啞男聽著這番話,腦子嗡嗡直響。她從未懷疑書信是假的,因為他看她的眼神印證了信上所言,因為她的探子得到消息,他在努力促成休戰一事。
趙沛把目光轉向啞男,啞男沉默地看著他。四目相接的瞬間,兩人同時輕輕點頭。電光火石間,啞男踢起地上的小石塊,石塊直直飛向俞紅妹的手腕。同一時間,趙沛往後仰倒。
俞紅妹的手腕被石頭擊中,匕首掉在了地上。她眼見趙沛撲倒在地,彎腰去撿地上的匕首。啞男一腳踩住匕首,扣住俞紅妹的胳膊,把她的右手反剪在背後,強迫她跪在地上。
“你沒事吧?”啞男轉頭詢問俞紅妹。
“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俞紅妹歇斯底地大叫。
趙沛艱難地站起身,搖搖頭:“死不了。”
啞男的右手稍稍使力,俞紅妹痛得撲倒在地上大聲喘息。她喝問俞紅妹:“你知道自己在幹什嗎?”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俞紅妹突兀地笑了起來。
趙沛喘著粗氣說:“先問問她,書信的事是誰告訴她的。”
啞男喝問俞紅妹:“你知道飛鶴將軍最想要的是什?是世上再無戰事!你殺了魏王爺,太子殿下唯一的胞弟,不要說培元鎮,就是整個岐山縣都會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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