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剛剛升起!
金色的朝霞將整個王家圍子都照的金燦燦的。
一個個稻草垛,無不在證明著今年的豐收。
王憨柱感受著透過窗紙,灑在臉上的陽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披衣起身。
而他婆娘,早早的便已經起來準備起了早飯。
王李氏蹲坐在灶台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爐火看,不時的添柴。
暖烘烘的爐火,驅散了清晨的寒意!
王李氏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開口說道。
“當家的你先坐著等一會兒,早飯馬上就好!”
王憨柱憨笑著點了點頭,但卻沒去坐著等吃飯,而是裹緊了身上的棉服,扛著斧頭進了柴房。
他從柴房扛出幾捆粗柴來,準備劈柴。
王憨柱人長的不好看,但卻是有把子力氣,幹起農活來是把好手。
他不斷的揮動斧頭,一根根粗柴被劈開,變成了直接就能燒的細柴。
等他這邊劈完柴,飯也已經做好能吃了。
夫妻兩人麵對麵坐好,然後準備吃飯。
吃完飯之後,王憨柱收拾東西,便準備出門去。
王李氏從自家米缸底下掏摸一陣,掏出一個布袋子來,從袋子拿出一枚銀元,躊躇一陣,又多拿了一百個大錢。
她將這些錢小心翼翼的塞給了自己的丈夫,十分認真的叮囑道。
“你這次和族的人一起去城購置年貨,記得多買些鹽,家的鹽快要沒了!”
“還要扯幾匹布,馬上過年了,我也好給你和爹娘做身新衣裳。”
“臘肉也買上兩條,還有糖果,零嘴什的,你看著買。”
“你如果想喝酒,便也買上一些!”
“畢竟是要過年了,咱們勞累了一年,也該吃些好的。”
王憨柱一臉憨笑的撓著頭,聽著自己媳婦的絮叨,也不覺得煩。
隻是不住的點頭。
王李氏看著自己丈夫臉上的憨笑,有些哭笑不得。
自己這個丈夫哪都好,有力氣,對自己好,幹活也賣力,打獵也是一把好手,就是性子憨厚了些。
在外邊容易吃虧!
王憨柱將錢揣到了懷,上前一步輕輕的抱了自己婆娘一下,然後轉身離開了家。
等他來到村口之後,村子要去成立采買年貨的人便已經差不多都到齊了。
又等了差不多兩刻鍾,等人都到齊了之後,一群人才趕著車,有說有笑的往成都城的方向而去。
隨著朝廷將大量的人口遷入川蜀,川蜀境內雖然依舊算不上人口稠密。
最起碼,成都重慶等重鎮附近,算是恢複了些人煙!
……
但是,川蜀雖然殘破,那也是相對而言的!
對比起江南,中原來,此時的川蜀自然是殘破的。
但如果對比起更西邊的青海和雪區來,如今的川蜀卻也是稱得上一句繁華的。
從小生活在高原上的巴日格,在下了高原,抵達川蜀之後,便被眼前的繁華看花了眼。
道路兩側是成片成片,規劃整齊的農田!
一眼望不到邊!
道路上不時的有臉上掛著笑意的百姓走過,肉眼可見的幸福美滿。
壓根看不到餓殍和乞丐,也見不到衣衫襤褸的流民。
對於從小在高原上長大的巴日格來說,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現在的高原雪區,可不是後世的那個旅遊聖地。
而是一個套著一層人間佛國的皮的活地獄!
甚至就連生活在滿清治下,飽受剝削壓迫的漢人,過的都要比高原上的藏人好的多。
其實隻要了解一下現在的雪區的人口結構,就會發現這說都是保守了的。
現在的雪區,沒有平民!
隻有僧侶和貴族,以及屬於他們的農奴。
可見現在的雪區的普通百姓,或者說是農奴們,過的究竟有多慘。
或許滿清治下的漢人百姓的生活,對他們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天堂。
最起碼,漢人就算是再怎被滿清剝削,也沒有整個國家全部都是農奴,連個普通百姓也沒有。
巴日格雖然是貴族出身,但他對底層農奴的生活也是了解的。
對比一下雪區的農奴,再對比一下川蜀的漢人的生活,那對比可謂是相當的明顯。
“巴日格,前方就是成都了,你去請示一下活佛,我們是入城修整,還是繼續向東?”
護衛隊長對著巴日格開口說道。
巴日格在使團中身份比較特殊,雖然他隻是一個普通護衛,但由於他貴族的出身,卻是活佛身邊的親信。
就連此行使團的護衛隊長,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巴日格聞言,抱拳說道。
“隊長稍待,我這便去請示活佛!”
不多時,巴日格便來到了一尊步攆旁。
步攆上盤坐著一個寶相莊嚴的密宗僧人,便是雪區的當代活佛。
如今的活佛已經五十多歲了,在如今這個時代可也不算是年輕。
但垂垂老朽的他,身邊卻是有好幾個妙齡少女在伺候。
“啟稟活佛,前方便是成都了,我等是入城修整,還是繼續向東?”
巴日格在步攆外開口詢問道。
活佛睜開了眼皮,渾濁的目光看了巴日格一眼,口中誦念著經文。
片刻之後,開口說道。
“入城修整吧!”
他老了,一路從高原來到成都,幾乎沒有修整過,舟車勞頓之下有些熬不住了。
現在的他需要休息!
巴日格聞言,不再說什,抱拳離去。
向護衛隊長轉達了活佛的意思。
他們此行離開高原,來到漢地,是為了去南京朝拜天子的。
雖然明清兩朝對高原的控製,都隻是一個名義。
但中原換了天子這樣的事情,高原上還是需要派人到漢地去表個態的。
最起碼,要表現出自己的臣服,免得招來了刀兵。
當然,之所以高原上的那些貴族會這著急的派人前往南京朝覲天子,也和大明在高原募集藏人為兵有關。
大明川藏交界的地方征募高原上的藏民從軍,並將從軍了藏民家卷接下了高原,安置在了川蜀腹地和漢人雜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極大的侵犯了高原上的那些僧侶和貴族的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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