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天看得清清楚楚，絕對不會認錯。”

    “那疤痕，那眼神，肯定是魏祥！”

    白羽垂頭思忖了一會兒，一拍大腿，說：“他沒有殺你，要是出於愧疚，畢竟他與程大人是至交好友。他殺了你父親，但於心不忍再動你。畢竟那天你與另一位主簿不應該出現在那，隻是個意外。”

    “還有一種可能是，他想利用你做些什。想把你養大後，再告訴你真相，給你生不如死。”

    這兩種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白羽一時也分辨不出具體是前者還是後者，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魏祥什都做得出來。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似乎都符合他。

    他就是如此的一個人，時而陰暗不堪時而又像是個例外。

    當年程大人就是被他時而露出的溫良騙到的。

    “那孫叔可還記得當年我父親出事前，到底發生過什嗎？”

    “魏祥既然與我父親是至交，又為何突然痛下殺手？”

    “當年大人似乎確實發現了魏祥的一些秘密，但是具體的，我並不知情。”白羽搖了搖頭，“我隻是負責整理卷宗，但是這件事似乎隻有大人一人知情，他也曾多次找到魏祥。所以我們這些人應該都沒有聽說過。”

    “那當時有什棘手的案子嗎？”

    “案子……那段時間，大理寺非常忙，大大小小的案子很多，棘手的也不少。我當真想不起來了。”

    白羽的注意力一直沒有放在這件事上，所以這多年過去，他早就記不清了。

    “所以，當年很您一樣跟在我父親身邊，能接觸到卷宗的人，除您之外，都已經不在了？”

    白羽仔細想了想，點頭，“是。”

    “當年，隻有我活了下來。其他人……都慘死在魏祥手中。從那之後，據說大理寺也被重新洗牌，之前程大人還在時，都被以各種理由換了下去。”

    ——

    白羽殺了山雞，用全家最好的食物來招待他們幾人。

    “粗茶淡飯，六皇子和小姐不要嫌棄。”

    林晚澄並不嬌氣。

    六皇子先前在軍營待過一陣子，這些也不是沒吃過。

    吃過飯，林晚澄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試探得問：“孫叔，我把你們一家接到城吧？這實在太偏僻了，軻兒也要讀書。”

    白羽攥緊了手，“我怕不太安全……”

    想進城自然是最好的。

    可是，他擔心進城後，魏祥的人會發現他。

    他先前隻是偶爾在城打雜，維持一下家的生計。但是他不敢在城久留，怕被魏祥盯上。

    魏祥是記得他的長相的。

    估計這多年也一直在找他，所以進長安城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但是一直住在這也不是事兒啊。”六皇子插嘴說了一句。

    十二說：“還是進城吧，我們安排些人手，不會出事的。”

    “太子說，要是實在不行，就住到六皇子府上去，您去那兒打雜，也有地方住也有銀子拿，還安全。”

    聞言，六皇子讚成的點頭，“對對對，我那兒安全，一般沒人會去我那。還有人日夜把守，你反正也不需要出府做什。”

    白羽眼前一熱，轉頭忙看向他的妻子。

    農婦握住他的手，抿了抿唇說：“去吧。你腿腳不好，也不能整日都留在這，我平日也擔心你上山砍柴會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