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數千士兵從禦事屋出發,前往各處村落封地。這些皆是去年參與林土土耕種計劃的士兵,知道更加先進的耕種方法。
辰時初,農民們紛紛穿著深色胡服,帶著木鋤頭在士兵的指揮下挖土播種。
暖和的太陽照在他們身上,倍感暢快。邊境不似京城流言四起,他們對林土土倍感尊重,對士兵下的每一個指示信任而服從。
禦書屋,卻是另一番景象。
“不可!”
一個中年肥碩男子拍案而起,十分憤怒。
“往年豐收之時,多給那些農民糧食已是恩賜。如今竟要給八成給他們,若是他們得了許多糧食,豈非成了懶漢,不再耕種?”
“再者,我周國存糧本就無幾,給農民如此多糧食,那國家便隻得少數,如何維持的下去?”
“在場還有誰反對嗎?也一並把自己反對的理由講了吧。”
林土土坐在禦事屋議事堂主位之上,把持大局。
在場的卿大夫紛紛選擇沉默,他們知道現場掌權的是林土土。即使心中反對林土土分畝產八成糧食給林土土,也不想輕易出聲站隊,槍打出頭鳥。
“好,既然你們無人開口,那我便當這隻有沈卿大夫反對。”
林土土掃視在場十個世代相傳的卿大夫,緩緩開口道,“沈卿大夫,我想先說明一點,這邊境三城是周王封給我的,旨意也早已下發下去。不管你反對與否,這項政策都會執行下去。”
“但是現在,”林土土把視線從沈卿大夫轉向在場所有人,“我征求你們的意見便是要消除你們的疑慮和不滿,免得到時候出現陽奉陰違的情況。”
明明眼前的人不過區區一個相貌平凡的年輕女子,但氣勢十分之強大。眾人感受著她的視線,如坐針氈。
“現在,我想謝謝沈卿大夫,謝謝你真誠的說出你心中所想。至於你所說的糧食問題,”
在場所有人特別是剛剛提出反對的沈卿大夫,十分震驚。他們第一次知道,原來反對上頭的觀點政策還能得到讚賞。
這就是林土土要的效果,她要這群卿大夫配合她實施她的政策,首先就是要他們明白自己是友非敵。而且這幾天,她也算是摸清了這群卿大夫一半底細。像沈卿大夫這種,其實隻是古板保守,但是反倒真心為國。
“其一,”林土土繼續說道,“之前農民耕種,每年隻能獲得僅能果腹的固定口糧,又如何能誠心誠意勞作?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農民隻有為自己耕種時,才會勞心勞力。像之前,邊境三城平均畝產一石三分,便已是高產。”
“而我帶領士兵所種啟陽村,畝產兩石有餘。我的地甚至還是荒地,卻能如此高產,靠的便是士兵們自發的勞作。因為他們知道,種出來的糧食他們有份。”
“如果現在,你我告訴你們,你們當這個卿大夫,不論封地所產糧食多寡,辛辛苦苦每年隻能獲得兩百石糧食。這個卿大夫你們還會當嗎?”
在場鴉雀無聲,麵麵相覷。他們之前每年可是固定能領八千石糧食。
“其二,各家卿大夫以後每年隻發三千石糧食。若是所管封地畝產超過一石半,那可額外再獲所超糧食的二十分之一。”
林土土話畢,在場的人紛紛開始坐不住,麵露難色。這每年八千石糧食的實打實的,怎就給減成三千石了?再者,畝產超一石半,頂了天才能平均超一石辦。這不就是活生生的克扣糧餉?
反倒是一開始提出反對意見的沈卿大夫,麵色自若。
“好,既然剛剛隻有沈卿大夫反對,那你現在意見如何?”
沈卿大夫點頭,表示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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