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江,上海周邊一個擁有著悠久曆史的城市。雖然不如揚州、蘇州那種幾朝古都和文化之鄉有名,但也算得上是獨具特色的江南小城。
江伊一直都不符合其他人對於江南女性的幻想,從小到大都沒有學會的溫言細語讓她隻能把這一切歸咎於她有一個北方人老爸。
“太野了!”——這才是常常會聽到的對於江伊的評價。她不僅自己野,也帶著周桓一起四處野。
這座城市的每個角落都裝著她的成長軌跡。
當飛速行駛的高鐵闖入這個古老的城市,江伊才後知後覺地生出這樣的感觸。
郊外細細長長的田埂上有她拉扯著風箏跑過的小小足印,河畔的楊柳有飄到過她羊角辮上的團絮,也有溫柔拂過她腳腕和手心的清澈小溪依舊在日夜不息地流淌。
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已經長大了的少女趴在高鐵的玻璃上,以一個外來人的視角打量著這個城市,試圖從中看出什變化來。
好像有,又好像沒有。
但毋庸置疑有改變的是她,不管承認與否,她都已經從“回”這個動詞,變成了“去”。等到她入住旅店的時候,時間已經悠悠地走到了下午六點。
是時候該吃點東西了,江伊想。
今天對於周桓來說,應當是最奇幻的一天。
早上發現江伊一反常態沒有在朋友圈曬自己的打卡,下午收到她發來的一張高鐵站的照片,雖然照片上對自己的隱私保護的很好,沒有泄露出她的所在地和目的地。
但是還是能讓人一眼認出來:那是高鐵站。
周桓心一動,忍住了問她要去哪的衝動。畢竟……這有一點僭越了,對於一個網友的身份來說。
但是,稍微出格一點應該也沒什關係吧?
[here]:放假了?
沒有回複。
等到晚上,外麵突然下起了一點點的飄雨。很細碎,落在身上的時候沒有半點感覺,肉眼也很難察覺。
可當你走進雨中,就會感覺到那些水珠悄然地輕覆在了你裸露在外的皮膚上。
周桓就是這個時候收到的電話。
是讓這一天變得無比神奇的一個電話——來自他們高中時常常會去的那個燒烤店老板。
“喂?周小子嗎?”老大哥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粗獷,“小江擱我這兒喝多了,你來接一下子不?”
“誰?”
“小江兒啊!你不認識了?”
老板奇怪的兒化音,讓周桓如一瞬墜入夢中。
夢有一個唐江一中,一個要求全體學生都住校的優等高中。
再優等,也避免不了以它為中心方圓兩之內充斥著各式各樣不能被高中生沉迷的設施,比如黑網吧,比如遊戲廳,比如台球社,再比如玩累了就得進去的小吃攤、奶茶店,還有為深夜包夜學生考慮而開設的燒烤攤。
在周桓他們高一那年,這個燒烤店的老板還是推著小推車的,等到高二結束,他就能在這個高中外麵包個不小的店鋪做店麵生意了。
可見有多受歡迎。
高一的他們就是這的常客,“他們”包括周桓、江伊、孫楚,極偶爾的,還會有李三月——在某些熱播劇最後一集的時候,李三月通常也會和他們這些溜去打遊戲的熬個夜,然後出來搓一頓夜宵。
通常的時間和路線是這樣的:
首先確認不是班主任負責的晚自習(這個工作通常由江伊完成,李三月加入以後就是李三月的工作了,周桓是不在乎這一點的唯一一個人),然後在吃完晚飯以後趁著人多,混到學校後門的圍牆處翻出去,那的攝像頭是壞的(這個由孫楚負責,被抓了通常保衛處也不說什,以至於後來那都不裝攝像頭了)。
接下來就是闖進黑網吧,威逼利誘搶下三連排的座位,開始打遊戲,打到十一點下機回去吃夜宵。
老板認識他們以後,還會叼著煙一人給煎個雞蛋加餐。
然後再原路返回,翻進學校,翻進宿舍睡覺。
李三月加入的晚,等到她加入的時候,就隻有前麵兩步,而沒有返回宿舍的最後一步了。為什呢?因為她加入的時候,周桓就因為在學校打架鬥毆被要求退宿走讀了。
江伊是主動退宿的,要求和周桓共同進退。
學校都懶得管他們這兩個破事,叫了家長協商一番就讓他倆提東西滾回家去住了。所以李三月後來就是和孫楚一起翻圍牆回去,而江伊騎著自行車載周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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